第15章
安云歌一咬牙,将手中的银针狠狠刺在自己的大腿上,血珠子瞬间洇出来,她疼得咬了咬牙。强烈的痛意一下子刺激起大脑的神经,叫她的注意力重新集中起来。
她将银针拔出,针头上殷红一片。
这一幕落入司律眼中,他眸中一暗,暗道:这丫头对自己够狠。
在替司律针灸之时,安云歌手上的九四戒再次做了一次扫描,她发现司律颅内的淤血已经消散了一些,只是最压迫视觉神经的地方仍就堆积着一团阴影,才让司律视觉的恢复没有那么明显。
她想,待三个针灸疗程过后,便能看见明显的变化。
一边想,安云歌一边将手上的银针刺入了司律的太阳穴中。
屏风之后,孙德海猫在司耀身侧,眼神一动不动地紧紧盯着安云歌,隐含期盼之色。他袖子里的手捏得紧紧的,待看清安云歌的动作,长吁了一口气似的,向司耀递了一个眼神。
司耀偏头去看他,嘴角微微勾起,露出兴奋之色。
“啊!”忽然,一声惨叫自丹壁宫的内室传来,痛苦而短促。
安云歌眼睁睁看着眼前的司律痛呼了一声之后,手臂滑落下去,眼睛却还睁着。
“殿下?”她伸手在司律眼前挥了挥,却见他的眼黑落下去,半阖的眼睛只能看见一片眼白,煞是骇人。
殿内瞬时惊动起来,宫人们全都围到司律身边。
皇后看见司律的模样,也尖叫了一声。她一把揪住安云歌,毫不客气地对着她的脸狠狠扇了一个巴掌:“贱人,你对本宫的皇儿做了什么?”
“我……”安云歌也慌了,她刺穴的力道分寸根本没有问题,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
“皇后稍安勿躁。”她忙去探司律的鼻息,竟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心里一惊。
九四戒连忙在他身上扫过一圈,发现一丝乌血竟在他的颅内慢慢扩散开来。
银针上有毒!
将司律太阳穴上的银针拔下来,轩窗透进的光线映在针上,银色的针身似乎并没有任何变化。她将银针与九四戒相贴,手指瞬间如咬噬的微麻感却在提醒她,这根银针有问题!
“娘娘……”
“啪!”
司耀怒气冲冲地上前,一掌扇在安云歌脸上。
她的右脸本就因皇后刚刚的掌掴而肿胀起来,司耀的力气奇大,五道清晰可见的指印浮现出来,她口中一片腥甜,血气在舌齿之间弥漫开来。
“你这贱人,究竟会不会医术?这几天,不会都在诓骗我和母后吧?你要是不会医就趁早说,我皇兄的性命不是拿来开玩笑的!”司耀揪住安云歌的头发,便将她朝地上摔下去,脚狠狠踢在她的后背上,“你这贱人,我皇兄但凡有个三长两短,我活剥了你的皮!”
“皇后娘娘,翼王殿下他是中了……”
“毒”字在口中还未说出口,司耀拿起架上的花瓶,就朝着安云歌的头上砸下来!
眼看那花瓶就要落在自己身上,安云歌拼命挣扎,却被司耀死死踩按在地上,身子动弹不得。
她忙抬起胳膊护住自己的脑袋,只听见一阵刺耳的破碎声,如同惊雷一般在耳边绽开。
血腥味涌入鼻间,锋利的碎瓷片割裂她的皮肤,两条胳膊瞬间血肉模糊。
“将这贱人拖出去狠狠地打,打完扔进乱葬岗!”司耀怒喝一声,孙德海等人早侍立在侧,一听他发话,便上前准备将安云歌拖出去。
“耀儿,要不要知会丞相府一声,她好歹是安家的人?”
一直在丹壁宫中候着的陈院首和王御医等人早就闻讯匆匆赶过来给司律诊脉,安云歌挣脱开孙德海向前爬过去,在地上蜿蜒出一道血痕:“是臣女不查,没发现银针上被人淬了毒,翼王殿下中了毒,要处置臣女,好歹让臣女为殿下解毒,否则殿下恐怕有性命之忧。”
“你还敢对我皇兄下毒!”司耀看向皇后,怒道,“母后,此女其心可诛,就是当场砍了也没人挑得出错,不必知会相府了!”
安云歌刚要爬到翼王的床榻前,那孙德海拖着她的一条腿,就将她朝后狠拽过去:“安小姐便交给奴才们处置,她这满身血污,再留下去岂不冲撞了翼王!”
眼看自己就要被拖出内殿,安云歌心急如焚,要是翼王死了,她就真活不成了!
“陈院首,那些银针有问题,你另取针封住翼王的百会、通天、上星、承光、攒竹几处,为翼王解毒……”安云歌还想再说,孙德海的手已经死死捂住她的嘴巴,将她拖了出去。
皇后慌得六神无主,对陈院首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救翼王要紧!”
安云歌被孙德海拖到丹壁宫中一片玉石铺就的庭院中,孙德海捋起袖子,恶狠狠地对安云歌道:“安小姐,这你可怪不了奴才,是你自己得罪了主子!奴才是奉命办事,您上了西天,可别来找我的不是。要怪,只能怪您自己福薄命短,投错了胎!”
一番话比,几根棍子已经朝着安云歌狠狠落下来。
那些棍子都是实木制成,一闷棍打在身上,又钝又疼,不过几棍,安云歌便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折个干净,整个人都变成了一团废墟。
她想要挣扎,可是头痛欲裂,眼前一片昏黑,两条胳膊本就被瓷片划伤,此时瓷片在棍棒的敲打之下甚至嵌进皮肤里,和淋漓的鲜血混在一起,疼得她险些抽离了意识。
安云歌紧紧咬着下唇,她的背上洇出一道道刺目的血痕,湿透的头发本就未干,现在更因为层层沁出的冷汗,而紧紧地黏在头顶。
她狼狈的样子,如地狱之中钻出的厉鬼,只有颤抖的手指昭示着她还是个活人。
见安云歌不动弹,孙德海旁边的小太监吸了口凉气:“孙公公,她是不是死了?”
孙德海睨她一眼,冷笑一声:“装死呢,没听见太子殿下说吗,打死了丢到乱葬岗去,谁叫你们停下了?”
“是!”那小太监紧了紧手中的棍子,更狠厉地朝安云歌身上敲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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