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曲佳佳抹掉眼角湿润,还是打起精神。
就算困难,她也得想办法解开纪文彬对自己的成见。
至少,得让他好好对安安,不至于因为自己迁怒孩子……
天还没亮,曲佳佳就起了床做桌丰盛的早饭。
刚把蒸好的馒头端上桌,便看见纪文彬系着大衣扣从房间出来。
她温声道:“你每天去那么早,炊事班都还没开灶,吃了再走吧。”
面对曲佳佳从没有过的大胆主动,纪文彬眼底闪过抹诧异,但很快恢复冷漠。
他看也没有看桌上的东西,径直朝外走。
曲佳佳下意识跟上去,却被警卫员阻止。
从屋里出来的纪慧芳看见这一幕,冷嘲热讽:“呦,开始做起上杆子的买卖了?热脸贴了个冷屁股,该!”
尖锐的话语刺的曲佳佳耳膜疼。
见她不搭理,纪慧芳更加不依不饶,抬手打翻一桌子食物。
“你少在这儿给我装模作样!”
“要不是因为你嫁给文彬,妈就不会跟爸吵架,他们就不会生气出门,出车祸去世!你欠咱纪家两条命,还想在这儿当‘少奶奶’?”
“看看人家张燕,根正苗红的军三代,高学历又漂亮,跟文彬青梅竹马,他们才是门当户对!”
一字一句,都像刀子插在曲佳佳的心脏。
她想辩驳些什么,却被迎面甩来一份离婚申请报告。
纪慧芳语气越发刻薄:“文彬跟你结婚第二天就把离婚报告准备好了,要不是后来有了孩子,你早就被扫地出门了!”
“你就算生了儿子又怎么样?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贱种,文彬还不是多看一眼都嫌烦!”
凝着那薄薄的纸,曲佳佳的眼眸爬满伤痛。
纪慧芳像是骂累了,坐到沙发上厌恶地挥挥手:“赶紧滚出去,看见你就浑身难受。”
顾及她的病,但想要护着孩子,她又不能和上辈子那样一直软弱下去。
曲佳佳摘下围兜,回了一嘴:“我能不能待在这里,是文彬说了算。”
纪慧芳白了她一眼,满脸不屑:“那我到要看看,你有没有留在纪家的命!”
但曲佳佳没理,只回房叫醒孩子。
送了孩子去幼儿园之后,她原本想去阿嬷的面馆,可天色太早,怕阿嬷担心自己跟纪家人闹矛盾,便在街上走了很久才过去。
刚转过岔路口,便看见面馆外围了一大堆人。
曲佳佳一愣,莫名的不安攀爬上心。
来不及多想,她立刻跑过去挤进人群,不见阿嬷,只有一个公安正往店门上贴封条。
曲佳佳心霎时悬到了喉咙,上前急问:“同志,这怎么回事?面馆老板呢?”
公安看向她,抹平封条:“军医张燕在这儿吃了面后就中毒住院,老太太被抓去公安局调查了!”
公安的回答,将曲佳佳高悬的心又打入谷底,当即否认:“不可能,我阿嬷在这儿卖了好几年的面,从没出过事!”
“你现在说这些没用,除非得到受害人的谅解,否则老太太就要吃苦头了。”
曲佳佳僵住,双手紧张地交握。
昨天那么多人来吃过面,为什么偏偏是只吃过两口的张燕中毒……
但想起被带走的阿嬷,她也来不及多想,匆匆赶去军区医院。
走到病房门口,竟看见还穿着作战服的纪文彬站在病床边。
冷毅的侧脸顿时绊住了曲佳佳的脚步,沉重感漫上心。
病床上的张燕正软绵说着话:“我想着老人家店开那么久,面又是佳佳亲自给我做的,我才放心的吃了,没想到……”
纪文彬没说话,但周身气压骤然降低。
曲佳佳一急,不由上前反驳:“我阿嬷的店从没出过卫生问题,昨天的面你也只吃了几口,会不会是因为你之后吃了其他东西?”
也许太过急切,她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几分。
纪文彬侧身冷眼扫来:“错了就是错了,不要找理由。”
凌冽的话语像根刺,深深扎进曲佳佳心口。
他又不信她,直接定了她的罪。
可还在公安局的阿嬷等着张燕的谅解,现在不是论委屈的时候。
曲佳佳攥紧的手陡然一松,唇瓣颤抖:“对不起……”
话刚落音,就听纪文彬语气如冰说:“你是该道歉,但不是对我。”
望着他漠然的脸,曲佳佳忽然明白,纪文彬是在为张燕撑腰。
抑着胸口钝痛,她转身朝张燕鞠了一躬:“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能不能麻烦你去公安局一趟,让他们放了我阿嬷。”
张燕眼中闪过抹得意,脸上挂上故作善良的笑:“我虽然中了毒,好在发现及时也没有酿成大祸,放了你阿嬷也是可以,只是我现在去不了。”
苦恼了瞬,她温柔的目光落在纪文彬身上:“文彬,公安局的同志我们都熟,他们也知道我们关系好,你替我去是一样的。”
曲佳佳听着,心尖酸苦翻涌。
所有人都知道张燕和纪文彬关系好,也知道自己嫁他嫁的不光彩,没有人同情,连带着阿嬷都要被诟病。
纪文彬嗯了一声,看了眼曲佳佳后走出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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