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逃出宫去
燕绥占了我的身子这事,我没让水碧知道,也忘了自己当时怎么回的行宫,起初那几天食不下咽几欲想吐,燕绥则像消失了一样一直未出现过。
没多久我和谢行止的婚期就定了下来,是下个月初八,宫里早早地开始忙碌,各司各局为我准备嫁妆。
谢行止来同我告别,说他需要回临安筹备聘礼,让我等他一个月。
燕绥的事让我不敢见他,这些话是水碧转告我的。
秦颂留在了宫里,得皇上准许照旧住在春禧殿,偶尔会打着看诊的名义来我宫里小坐。
我对秦颂很防备,毕竟不知他的好坏,深怕他哪一日在谢行止面前揭露我的身份,将我置于万劫不复之境。
这天宫里的织造局来送嫁衣,一顶四角镶金扣的红木箱子抬进大殿,我宫中的宫女们都围做一团,看水碧将那袭嫁衣拎起来,以金线滚边绣有百鸟朝凤,上坠珍珠宝石,极尽奢华富贵。
我素来不喜欢这些过于浓墨重彩的东西,悄声转入偏殿。
偏殿暖阁是我练字的地方,秦颂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桌前,正捧着我的字在看,“小哑巴,恭喜你,你要嫁人了。”
他叫我小哑巴,我警觉起来怒目而视,抢过他手里的笔墨。
秦颂抬起竹扇点了点我的手背,他同我说当年在河仓城对我有些印象,没想到我会进宫做了公主,还玩世不恭地补问了一句,“一个父母不祥的小哑巴能做公主,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去问皇上要个侯爷当当?我瞧着定北侯就不错。”
我再也坐不住了想要起身离开,我装作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秦颂却好像完全不在意,伸手拦住我,“公主就不想知道我是如何认出来你的吗?”
他自顾自地说下去,只说谢行止早在刚入汴京之时便派人寻我,最后查到了宫中,而秦颂就是世子的证人。
只不过秦颂说他不想淌这趟浑水,没有指认我的过去罢了。
我定下心来问他为何要和我说这些,秦颂表情难得严肃起来,“我本想见见皇宫长什么样就走,但是定北侯不让啊。”
秦颂和我说了许多我闻所未闻的事,就在世子进宫前,灵霜阁一夜之间人去楼空,楼宇一夜之间被烧成了灰烬。
而秦颂刚进宫,就遭到了燕绥的人刺杀。
这一点,让秦颂更加相信燕绥和我有染。
“原本我并不想牵扯进来,只是定北侯欺人太甚,竟拿我师傅来威胁我?我师傅落到他手里,只怕是凶多吉少啊。”
秦颂连连感怀,却不像是真的伤心,“为了师门传承,又能气死定北侯,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说要带我出宫,收我为徒,让我继承他的衣钵。
我对行医没有兴趣,只是突然意识到,失去燕绥安排给我的暗卫,这皇宫中许多事我竟然什么也不知道。
秦颂不依不饶,虽做严肃狠厉的表情,但一双圆眼长睫看起来甚至有几分可爱,“你若是不答应,我便偷偷杀了你!”
我梗着脖子并不畏惧。
“你瞧你这人,性子隐忍好欺负,又不怕死,正合我心意。”
秦颂反倒很满意,我只当他拿我做笑话。
我与他不过一面之缘,即便是为了破坏报复燕绥,他冒死救我未免太过荒唐。
当晚皇上传我用晚膳,有禁卫军前来送了一封书信,秦颂说我冥顽不灵不肯再为我看嗓子,留出一封便出了皇宫,这般藐视君王把昭庆帝气得不轻。
于是我更没将秦颂的话放在心上,但我没想到的是,有禁卫军看着出了宫门的秦颂会在夜里出现在我房里。
我猛地惊坐起来,那人手里的火折子亮了又灭,“是我。”
我愣了一下,居然是秦颂?他不是出宫了吗?他扔给我一套衣服,“把这个换上。”
声音是不同寻常的冷静严肃。
我有些迟疑,秦颂表现冷漠,“走,尚且有一线自由,不走,你会永远困在权势之中,不得翻身。
我能出了宫又自己回来,便能带你离开!”
我心中讶异,他到底知道多少?我至多只想过远嫁赵国,甩开燕绥的控制,因为这是我唯一的选择。
现在秦颂给了我另一个选择,我想博一博。
秦颂背过身去,我换好衣服,他从袖中掏出一个细口瓷瓶,不知道倒了什么东西在我脸上糊了一层。
“夜里黑,只有外头的灯光看不太清,随意给你捏张脸吧,反正你也看不到。”
又是那副吊儿郎当的口气。
弄完后,秦颂将我拦腰扛在肩上,“得罪了。”
话音刚落,便抱着我从窗户飞出,几个健步跨向殿前的树,踩着树枝飞身上了屋顶。
他脚步极轻,明明扛着个人,并未发出太大的声音。
“现在是禁卫军换班的时辰,人不多,为师为了救你,可是连看家本领都使出来了。”
秦颂自顾自说着,气息微喘。
我在他肩上晃得厉害,只晓得他飞过一个个屋檐不曾停下。
“有刺客!抓刺客!”
突然,暗夜里火把亮成一片星海,皇宫四边的角楼有大批禁卫军持弓箭对准了我和秦颂。
秦颂暗道不好,将我放下。
此时离我们最近的角楼上,从火光里走出来一个人。
“定北侯是怎么知道我回到宫里的?”
秦颂啐了一口,恨恨地看着楼上的燕绥。
“我也想知道怪医秦公子是怎么知道我与李姑娘之间的事。”
燕绥手里搭着一支长箭,对准了这边,当着禁卫军的面,他并不提傅长宁这个名字。
秦颂笑,“她日日来我馆中抓药告诉我的。”
他撒谎了,我并没有同他讲过话,顶多接触过他医馆里的药童。
燕绥闻言声线更冷,“哦?是吗?那她真是该死。”
说完他面露狠戾,将手里的弓张得更满,一支长箭放了过来。
‘咻’,利箭穿肉的声音!我只觉得眼前猛地一黑从屋檐上跌下。
文章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