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怀孕的哑巴
深沉的夜。 一道沉重的力量,在舒窈身边袭来,豁然将女人的身体翻了过去,健硕挺拔的男人动作如常,修长如玉的大手沿着她婀娜的曲线一路向下。 舒窈彻底从梦中惊醒,下意识的抬手抵抗,却被熟悉的重量桎梏,这样的抵抗,在厉沉溪这里,根本丝毫不起作用。 漫长的征程,在舒窈咬牙强撑下,最终,才结束了。 沉默,仍旧如死一般的沉默着。 男人快速的扯身离开,伴随着‘叮’的一声,空气中,充盈着淡淡的烟味。 他拾起了地上的西装,径直向外,回了主卧。 舒窈却裹着床单,落寞的叹息一声,结婚两年,她和厉沉溪,一直都是分居的。 每次一结束,他就像厌烦的丢个垃圾一样,快速的避开她,抽身离去。 一直如此。 念及此,她的心里竟如猫爪似的难受起来。 冗长的梦境错综复杂,好不容易睁开眼,已经是翌日的天明了,耳边传来手机定制的广播,女性甜美的嗓音,犹如天籁。 “亲爱的宝妈,今天是您怀孕二十七周零两天,还有八十九天就是预产期了,在此期间,希望您” 听着耳边机械性的广播声,舒窈动作缓慢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习惯性的抬手抚着自己高高隆起的小腹,起床去浴室。 再出来时,她换了衣服,打开厚重的窗帘,推开了拉门,站在露天小阳台上,呼吸着清晨的新鲜空气。 视线之中,瞥见庭院中,一身运动装扮的男人,挺拔的周身,颀长清隽的站在大树旁,没有乘凉的意思,单手拿着电话,似在讲着什么。 男人周身的气质,独立一隅,透着骨子里与生俱来的冷漠疏离,仿佛浑身都写着生人勿靠的字样。 漫不经意间,厉沉溪也抬了下头,视线不经意的和舒窈的重叠。 刹那间,一双深沉湛黑的眸子,楼上楼下,却透着让人望而生畏的漠然。 淡漠的如履薄冰。 男人清远的眸光略过,长腿大步,一边听着电话一边迈步去了别处。 舒窈的眸子沉了,她知道,厉沉溪并不爱她。 这场婚姻的初衷,也并非爱。 只是一场利益的交换罢了! 莫名的,舒窈的脑海中,浮现的是那日她从医院归来,将化验单递送他面前,男人注视着上面‘阳性’二字,一丝蕴怒在男人英挺的俊脸上徒升。 他骨节修长的大手紧扣着她的脉搏,似要将她的生息阻断,只漠然的扔下一句话,‘做掉!’ 身体令人窒息的疼痛,和心如死灰的哀默重叠折磨,那一刻,舒窈仿佛真的在后悔,当初为什么要一心一意的选择嫁给一个丝毫不爱自己的人。 复杂的心境,被门外保姆的一道声音所惊扰—— “太太,该用早餐了!” 舒窈下楼时,男人已经坐在了餐桌上,换掉了运动服,此时的他穿着正统的西装革履,白色的衬衫,袖口挽起,拿着报纸翻看,面前是一份手撕芝心奶酪和半熟熔岩挞。 这是他历来的早餐习惯。 舒窈的视线快速从男人身上略过,走过去,在一侧入座,保姆将做好的小笼包子端过来,同时说,“太太,今天产检,我陪您去吧!不然,您一个人也不方便的!” 她点了点头,余光就注意到男人蹙起的眉头,舒窈立即垂下了眼眸。 保姆又端着热粥过来,舒窈没注意,一回头,直接和保姆撞上,滚烫的热粥泼溅在手上。 “啊!” 难听的声音,如老式弹棉花时发出的刺耳噪音。 注意到男人眉宇间的折痕加深,她下意识如寒蝉般将噤了声,疼的跑去厨房,用冷水冲汤到的手指。 她本来就是个哑巴,不会说话的。 唯一能发出的声音。 就只有像刚刚那样,难听,又刺耳。 用过了早餐,厉沉溪拿着熨烫服帖的西装和公文包出门,保姆一边收拾着餐桌,一边说,“太太也上楼准备下,我们这就去医院吧!” 舒窈点点头,起身上了楼。 八点半左右,她在保姆的陪同下,来到了市最大妇产医院。 繁琐的检查项目,幸好有保姆的陪同,减轻了舒窈一半的负担。 她抚摸着自己高耸的小腹,蓦然地闭上眼睛,仿佛身体里的气力一丝丝的被抽离,她很清楚,这个孩子,是凭着自己一己之力,勉强保住的,他永远都不会接受。 当初,她拿出了厉沉溪奶奶过世前的遗嘱,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楚,厉舒两家联姻,生下的孩子,作为他日厉氏未来的继承人。 秉承这一信念,他才无奈娶了她。 也才无奈放弃了让她打胎的想法。 看着彩色超声显示器屏幕中,胎儿实时动态活动图像,小小的样子,美好的让她心颤! “宝宝很健康哦!还有两个多月就是预产期了,这期间一定要多注意休息!” 医生检查结束,将检查单据一一交到舒窈手中。 她微笑的点点头,耳边又听医生叮嘱,“夫妻房事方面,要尽量避免,为了宝宝的健康,让孩子父亲也要学会忍耐哦!” 舒窈脸颊涨红,想到昨晚的一切,不禁快速的点了下头,美眸微敛。 她转身向外,马上出门的瞬间,身后的医生也拨通了电话,压低声道,“夫人,检查过了,胎儿是健康的,没有语言方面的障碍我懂得,您放心,孩子不会像舒窈那样是个哑巴的” 一字一句,都在舒窈耳畔萦回,是厉家人联系了医院,瞒着她为孩子做了基因鉴定。 所以,刚刚的例行检查,才会如此繁琐。 胸口传来钝生生的疼痛,大脑像缺了氧一样,她不得不伸手扶着走廊墙壁,痛彻心扉! 从医院再出来,天气阴的厉害,风呼呼的,俨然要下暴雨的节奏。 舒窈一个人站在路边,狂风吹卷着她的裙摆摇坠不已,保姆说去开车,却一去不返。 她等了又等,噼里啪啦的雨点落下,打在身上,凉凉的。 但更让人心凉的,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车速不疾不徐的从她身边驶过,舒窈清晰的看见,车上男人沉冷鸷酷的轮廓,漠然的余光,从她身上一闪而逝。 旋即,一颗心如坠冰窖,脸上的表情也惨淡到了近乎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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