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妹妹天生美貌,定会得帝王宠幸冠绝后宫。
而现在,他们如蝼蚁一般跪在我面前磕破了头。
阿姜,救救你妹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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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阿姜,爹说女孩命贱,不必取什么好名字。
可我的妹妹叫阿浣,爹娘特地找的先生取的名,女孩命贱那一套道理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后来我才知道,阿浣出生便是美人。
美人的路很多,却也很窄,或是达官贵人的妾,亦或是皇帝的妃。
阿浣自小便多得了许多优待,她将我推倒在泥泞里时,眼神不屑,她对着那些跟着她身后的小哈巴狗说,她就是爹娘生给我的奴仆。
我艰难的从泥坑爬出来,伸手抹掉了脸上的泥巴,冷眼看着我的亲妹。
啪!那是巴掌砸在脸上的声音,阿浣两眼含泪且十分惊讶的看着我。
再告诉你一次,我是你的亲姐。那是我第一次打她,这是最后一次,你要记住,再忘,那就由不得你。
没想到,那次当真是最后一次。
那年我十三岁,爹娘想要为阿浣换一个好的出生,卖了所有的田地和商铺,还差五两便可在京城置得一间小小的宅院。有了宅院的籍贯,阿浣便能进宫了。
那时,我娘抱着我苦口婆心的劝,她说三年后定会将我赎出来的。
我看着阿娘的脸,终究是软了心,可我后来才知道,我们这一批婢女的卖身契皆是死契。
几经辗转,牙婆竟将我也带到了京城。
下了马车,她只将我一人带进一处宅院的小门。
门口站着个衣着华贵,留着两撇胡子的人,他看着我,眼睛似是涂了光。
像,太像了。他笑着从钱袋里拿出一大块的金坨,扔给了牙婆。赏你的。
牙婆高兴的走了,我看着那个人,心里突然便空了。
他如此高兴,定不是让我做丫鬟婢女,可我不愿做通房,更不愿做妾。
跟在他身后一路走,我左右偷看,才知这并不是什么小院,竟是一处大到弯弯绕绕,到处是山与水的大庭院。
还有一片大大的湖,正是荷花开的季节,湖上的栈道边皆是越过雷池的荷叶。
待走到看不到荷叶的地方时,眼前出现了一座亭,那里背对着我们站了一人,远远望去,像是一个超脱世外的谪仙。
我们走近,只见我前面的那人拱手道:王爷,此人宛如画中人。
听见这话,那人便回过头来,我便看见此生绝不会忘的好看眼睛,可那眼里并不是无俗世红尘。他的眉眼挺拔娇俏,鼻梁高耸,嘴唇的颜色却浅淡,面色也十分的惨白,不知的人比如我,觉得他大概可能身体不好吧。
见我看得发呆,那个弯着腰的人便咳嗽一声,我这才低下头,可我哪懂这种世家的礼仪呢,行礼行得笨拙。
我听到头顶上传来的笑声,好听极了,接着那声音又问我:你叫什么?
我抬起头盯着他,一点规矩都没有,但他允许我看他。我叫阿姜。
阿姜?是个不错的名字。
从未有人夸过我的名字,爹取名时,只因看到了一片姜叶,于是,我便叫阿姜,可从未有人说它不错,我以为只有阿浣才是天底下最好听的名字。
我看着眼前这个温柔的人,眼里闪烁着星光。那便好了。
他满意的看着我,我看着他的手伸到了我的头顶上,可一瞬间便收回去了,他的眼神有些失落,我在那副神情中捕捉到了一种不甘和想念。
可越是如此,他看我的眼神越发的惊讶,连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那种笑似是一种苦笑,十分不好看。
还真是像到连我都恍惚了。他的声音冷冷的,和突然吹过来的风一样。送她去安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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