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捉奸见双（1）

“如此便有劳九皇叔。”
盛凌霄从善如流，反正跟他求助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反倒是君临渊有些意外，没想到她一点没客气。
“小姐，小姐，你在哪？”
一道焦急寻人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盛凌霄猛地回头。
她望着向她奔过来的清瘦身影，喃喃出声，“醒枝？”
她的贴身丫鬟。
“小姐，终于找到你了。”
醒枝疾步走到她身边，看见君临渊，忙欠身行礼，“奴婢见过楚王。”
“免了。”
盛凌霄有些激动地抓着醒枝的手。
醒枝与她一起长大，情同姐妹。
上一世她出征时，念着战场刀枪无眼，便将醒枝留在了宫里。
待她归来，盛舒兰告诉她，醒枝与太监对食，被皇上赐了姻缘，新婚夜婚房走水，火势太大，两人均未得救。
现在想来，该是醒枝不甘于被人摆布，选择了玉石俱焚。
“小姐，你怎么哭了？”
醒枝惊讶，斗胆瞧了君临渊一眼，低声问道，“小姐被人欺负了？”
君临渊：“……”盛凌霄回神，抬手抚上脸颊，触感冰凉。
“被欺负的另有其人。”
她吸了吸鼻子，“你来的正好。”
而后凑近醒枝，低声耳语几句。
醒枝这才发现地上的衣服，她吃惊道，“舒兰小姐？”
盛凌霄点头。
醒枝了然，自家小姐一向视舒兰为亲姐姐，得到什么好的，都先与之分享，如今太子欺负了舒兰，可想而知，小姐有多难过。
碍于君临渊在场，她刻意压低声音，“可是，小姐，你这么做，将军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
盛凌霄拍拍她的肩膀，大义凛然，“为了堂姐的终身幸福，就算被阿爹罚跪祠堂，我也认了。”
“阿爹”，终于不是她午夜梦回时的呼唤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动在她心中流淌。
这一世，换她来守护他们。
醒枝不再迟疑，速度向反方向跑去。
君临渊垂眸看着盛凌霄，眼神探究。
她抹去脸上的泪，扯了扯嘴角，“家门不幸，让九皇叔见笑了。”
“无妨。”
君临渊没有戳破她的谎言，望着她被泪水浸湿的眼睫，心念微动。
清风拂过，桃花瓣簌簌地落。
盛凌霄一抬眼才看见，假山附近一片桃林开得正艳，花枝漪漪，花瓣层层，如一片粉云，沁人心脾。
真美！
她心中暗叹。
如此美景她己经多年不曾驻足欣赏了，她记忆中都是兵戈铁马，落日长河。
“喜欢？”
君临渊负手而立，似不经意地问。
盛凌霄转头看他，眉眼带笑，“很漂亮。”
隐约有人声传来，她神情变了变。
“九皇叔，得罪了。”
盛凌霄拉起君临渊的衣袖，欲找个地方藏一藏。
君临渊察觉她的意图，反手握住她的手，疾步绕过假山，穿过一条小径，走到一棵桃树后。
粗壮的树干挡住了两个人的身影，层叠的桃花笼在头顶。
盛凌霄不着痕迹抽回了手，侧身观察假山那边的情况。
掌心一空，君临渊五指收拢。
两人离得近，少女馨香入鼻，他的喉结不自觉滚了两遭。
“长公主他们来了。”
盛凌霄低声说，语气隐隐有些兴奋。
“嗯。”
他低沉的声音近在咫尺，盛凌霄莫名觉得耳朵有点痒。
“春日芳菲胜朝霞，人间桃李笑东风。”
一男子驻足吟道，盛凌霄定睛一看，是肃王府的世子，君陌然。
“长公主府一游，才算不负春光。”
几人都被这边美景吸引，刚想绕过假山前来，一女子惊呼让他们顿住脚步，“哎呀，这不是太子殿下的衣服吗，怎么丢在这儿了？”
“哪个奴婢不小心，怎么还混了件女子的衣裙？”
另一人接道。
两个不解风情的女子躬身研究着，她们只当是服侍的俾子出了差错。
却不想引来一声不怀好意的轻笑。
“你笑什么？”
女子不解。
“说了怕你害臊，小姑娘家莫要打听。”
那人笑着，又招呼了其他人过来。
“咦，那边小路上还有。”
随着人越聚越多，眼尖的人逐渐发现了端倪。
“太子殿下幽会佳人，颇有些急不可耐啊。”
君陌然一语双关道，“果真是春色撩人。”
两个女子“呀”了一声，羞臊地捂着脸走开了。
今日出席宴会的大多是尚未婚嫁的公子小姐。
众人的八卦之心燃起熊熊火焰，浩浩荡荡沿着丢衣服的路涌进了小院。
“九皇叔，我去看看。”
盛凌霄说完，便闪身而出。
怀中空空如也，君临渊：“……”与此同时，屋中盛舒兰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声，紧接着好像又被人捂上了嘴巴，只剩呜呜咽咽。
门口缠绕地赤色肚兜和金玉腰带在阳光下，异常显眼。
闺阁中的高门贵女见此情形，各个羞红了脸，执起团扇半遮半掩，又忍不住好奇偷看。
长公主身边的婢女抱着她一路捡起的衣服。
她看见靠在树边的夕颜，快步走过去，用力拍了拍对方的脸，“喂，醒醒！
快醒醒！”
夕颜幽幽转醒，看见身边围满了人，视线移到长公主身上时，才彻底清醒，吓得连滚带爬跪在地上。
“长公主恕罪，长公主饶命！”
“你这么害怕做什么？
长公主仁厚，何曾要过下人的命？”
长公主的婢女冷声斥责，诘问道，“屋中是何人？
你又为何在此？”
“是……是凌霄小姐，她见太子殿下在此醒酒，便执意要进去，奴婢拗不过她，怕出事，特意守在这里的。”
在场公子贵女自然晓得她是谁的人，现在听她这么说，又觉得诧异，互相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夕颜，你眼神不好使，还是空有脑子没记性？”
盛凌霄从人群中走到前面，“我何曾见过太子殿下？”
看到她，夕颜满脸惊恐，一副见鬼的表情，喃喃道，“凌霄小姐……嗯，是我。
这次你可看清了？”
盛凌霄的语气淡漠。
她周身那种上位者的威严和号令三军的气势，令夕颜胆寒，也让周围的人下意识把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夕颜摇着头，难以置信，又望向那紧闭的房门，面如死灰。
“什么不可能？
你的主子是谁，你忘了？”
盛凌霄冷斥。
“主子”这个字眼，她咬得很重，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人群里又一次轻轻骚动，“没想到盛舒兰平日里端庄娴静，还有这么狂狼的一面。”
“不仅如此，还想把脏水泼在凌霄身上，知人知面不知心。”
长公主冷哼一声，大家都闭了嘴。
“就算在替主子把风，也该尽职尽责，把他们的衣服收起来。
你居然在此偷懒睡觉？”
夕颜满眼蓄泪，哑巴吃黄连。
屋外动静这么大，里面的人不会听不见，但现在他们赤身果体，也没法见人。
长公主深吸一口气，狠狠地闭了闭眼睛。
太子竟在她的府上做出这种腌臜之事，这不是打她的脸吗？
太子寡廉鲜耻，但她不能不顾皇家体面。
眼神示意她的婢女，愠怒道，“把衣服给她，让他们穿戴整齐再出来！”
夕颜接过衣服，跌跌撞撞跑过去，推开门，又被腰带绊倒。
随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肚兜也从门缝被扯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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