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我明白了。
呆呆看着他的背影。
青鸾公主是神仙。
我是凡人。
没人会为一个凡人做主。
我准备回芦泽镇。
但容阙死活不准，他搂着我。
偶尔头痛欲裂，偶尔神色冷漠。
过了没多久，青鸾中了毒。
天上的医官说那毒药会损毁青鸾的容貌。
天兵们从我的寝殿里搜出了药包。
我瑟瑟发抖地跪倒在地。
解释说我不知道这件事，可没人相信。
原本天君罚我上诛仙台受雷刑。
可容阙把我护在身后，说夫代妻过......
从噩梦惊醒。
满脸泪花尚未干去。
一旁的妖侍欢喜地叫嚷：
「族长渡劫归来啦！」
我缓缓从青玉床坐起身。
转瞬之间，浑身灵力犹如鱼跃大江，一连升了好几个阶段，径直飞升上神。
门外整座青丘山鸟鸣兽嚎，三界万兽齐动，恭贺我飞升之喜。
底下一众狐族长老齐声道：
「恭贺族长飞升上神！」
其实我并不是凡人，而是新一任的涂山族长。但生来体弱，抗不过天雷之劫。
族中有老祖献上一计。
九尾狐一族想要渡过飞升上神的劫，最快的办法就是被爱自己之人斩杀。
我飞升的动静不小。
不多时，三界都送来恭贺的帖子。
有长老上前询问，是否要办一场宴席广邀三界众生？
我勾了勾唇，笑意不达眼底。
「请，羽族、九重天都请。」
是时候算一下帐。
我着人去查查天族太子容阙到底修炼的是哪门子的功法。
九重天就算隐蔽得再深，天下也没有不透风的墙。墙有缝、人有嘴，涂山有的是钱，砸也能砸开。
等待结果的期间。
我飞身前往幽冥海，渡妄川。
人死归黄泉，妖灭入渡妄川。
那里没有年月、四季，只有数不到尽头的白昼，和看不到底的幽蓝海水。
到时正在涨潮。
护川人劝我晚点再来，可我却一刻都等不及，这里还有个小花灵等着我。
紫苏说，她原本被暴雨折断了枝叶，偶然得一神仙救助才化成了花灵。
那时我想，万物皆有灵。
或许有朝一日，我也能变成神仙。和容阙、孩子长长久久待在一起吧。
相比较以前的宫婢，紫苏很温柔体贴。
只不过太胆小，爱哭。
我若是存了心事，一顿饭少吃了两口，她就泪眼汪汪地盯着我，不说话。
非得等我再吃上几口才好。
这么一个单纯又胆小的花灵，在这无边无际的渡妄川可要吃尽苦头吧。
踏入幽蓝海水，腿脚血肉瞬间被侵蚀地只剩森森白骨。
每一步都似乎踏在刀尖。
我强忍着神魂传出的战栗，一步步搜寻紫苏的魂魄。
她可能正藏在某处偷偷哭。
也有可能被海水撕成一块块的小碎片，若是后者，只怕我要多待几天了。
一股迅猛的浪花拍来，我没能闪开。
心叹，要变成白骨精了。
忽然之间，从上空传出一声悦耳的凤鸣，接着一道火红的虚影从天而降，双爪拽着我的后背往背上一甩。
不等问话，他已经带着我飞起。
火光流转的翅膀掠过海面，像火烧云般燃遍了渡妄川。
偶尔有海水溅起，也会侵蚀它的羽翅。
好在紫苏的魂魄只碎成了七八块。
在凤凰的帮助下，我很快就收集全了。
重塑灵身后，紫苏再次变成一个小丫头。
她抱着我嚎啕大哭。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告诉她以后去青丘生活，再也没人敢欺负她了。
等我把她送进青丘界内。
身下的凤凰忽然化形，变成十七八岁的少年。长身玉立、眉目疏朗。
「你是？」
我没认出来。
他咧嘴一笑，有点乖张傲慢。
「新任羽皇，既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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