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启禀首座，我南部方面一切正常，风信传递流畅。
属下所属的一众行间、行在都定期有风信传来……”
鸣镝举起右手，打断了南方署掾的话。
“一切正常不代表没有问题，切记不可麻痹！
我南军屡屡遭受南部诸国的袭扰，事先却没收到任何风声……”
密室内的空气，再次变得凝重！
“或许……我们的人，都已经变成了死间。”
死间就是已经死掉的行间，或者是被人发现了身份失去价值的行间。
死间意味着失败，也意味着有可能自己人可能被策反！
总之，很严重！
鸣镝的话虽然还是毫无波澜，却让在场的人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
南方署掾已经被冷汗浸透衣衫，不知道自己是否会被碎尸万段……
这时，有消息传来。
鸣镝看了看内容，就将手中的密卷递给了北方署掾。
“哈哈，那名小狱卒居然凭借‘滕王令’堂而皇之就进了内城，还让去传达东华君令的内卫，在他家中空等了一个时辰！”
北方署掾眉毛扬起，似乎内卫府吃瘪，会让她很开心。
“有意思，一名区区低等狱卒，居然拒绝内卫府的招揽。”
鸣镝显然也对这条消息也很感兴趣，他看向其他三名署掾，沉声问道：“你们怎么看？”
东方署掾忍着巨疼，拱手道：“他不接受内卫的令谕也好，这样我们岂不正好可以出手招揽？”
“不妥！我们和内卫被尊为陛下之左膀右臂，我们见风阁素来与内卫井水不犯河水。
此刻我们若出手，和内卫必生嫌隙。”
西方署掾摇头否决。
“这有何难？
派人将那狱卒拿来，问他可愿意加入我见风阁，此事不论成不成。
即便事后东华君追问，我们也可以推说是这小子自愿。”
南方署掾的主张，和他人一样干脆利索。
“不知小妹的意下如何？”
青铜面具面向北方署掾。
“此人的推案能力非同一般，就连大理寺第一推官都大加赞赏！”
北方署掾小手紧攒，脸上居然出现前所未有的严肃。
“此人若是加入我们见风阁，以后再出现大案子，我们就不用再倚重内卫府了，大兄也不会再在陛下那儿吃瓜落！”
额！
这么没面子的事，你有必要当这么多人说？
不过她说的好有道理啊！
鸣镝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我见风阁一向行事低调内敛，从来不会在人前显圣。
时至今日，令本座最得意的事就是，天下间无人知晓我见风阁的秘密。
就连本阁所在，也无人知晓……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诸位的努力！”
鸣镝越说越得意，起身面对几名署掾：“希望大家再接再厉……”
此刻又有消息传来，北方署掾抢过密卷，大声念道：“李长宁来到内城后行踪飘忽不定，我方行间多次跟丢，若不是他身旁有只大黑狗引起众人恐慌惊呼，我们已经失去踪迹。”
连人都盯不住……
所有人一听都面若枯槁，一脸衰样。
唯独北方署掾小脸通红，两只大眼睛锃亮，似乎看到了一个绝世宝贝。
“行间的专业素质越来越差，各位署掾一定要加大属下的基础培养！”
鸣镝虽然不至于发怒，可他悠悠说话的腔调，已经透露了不满。
众人纷纷拱手应诺：“是！属下谨遵首座令谕。”
“以此为戒吧，内卫已经够丢人了，我见风阁的人也丢大了。
幸亏我见风阁本部够隐秘，否则……”
只见北方署掾局促地看了鸣镝一眼，怯怯地继续念道：“狱卒李长宁已经进入见风阁本部，我方间风不敢继续，他已经成功甩掉了所有追踪。”
啥？
若不是鸣镝脸上有青铜面具阻隔，他的脸一定很衰！
什么见风阁一向行事低调内敛，从来不在人前显圣；什么天下间，无人知晓见风阁的秘密……
从李长宁进入见风阁本部的一刻，一切都成了笑话！
“大兄？”
北方署掾明显感到了鸣镝的不对，想要开口安慰。
“要叫首座！”
鸣镝无奈地纠正道。
“好哒，大，大兄首座。”
大胸首座！这特么是什么虎狼之词！
鸣镝：“……”
其他众署掾：“……”
李长宁进入见风阁本部，是有意为之还是无心之举？
答案就是既是有意为之，也是无心之举。
有意为之是他通过强大的神识，始终感觉有人在追踪，直到他进入教坊司，这种感觉才消失。
说他无心之举，是因为他压根就不晓得，供人娱乐的官办妓院教坊司，竟会是大秦国最秘密的见风阁本部所在。
此时午时已过，京城赫赫有名的教坊司，已经开始开门营业……
各式各样的大马车停在门外，无一例外都是那个时代的顶级豪车！
教坊司院子里隐隐有丝竹管弦的声音传出……可以想象动人的歌喉背后，必然有美人窈窕。
他知道，权贵们美丽的夜生活，从下午就已经开始了。
李长宁脑海里，已经开始浮现各种文化精粹。
古代的青楼通常是两层或三层的小楼，门前门后都会有一处小院。
而教坊司这种国有大企业则不同，因为整条胡同都属于教坊司。
就问你服不服，国企就是这么豪横！
不过，教坊司是有门槛的，平头老百姓可不许来消费！
这倒也不是什么硬性规定，而是这里打底就是五两纹银。
睡姑娘另算，这还只是入场费。
就这规格，普通百姓还真就消费不起！
教坊司主要面对的客人有三：一是富豪绅贾；二是达官贵人；第三种就是读书人。
尤其是第三种人，他们喜欢吟诗作对，不仅风雅有趣还舍得花银子，搞好了就傍上潜力股成为官太太，因此最受姑娘们的喜欢。
同样，教坊司的姑娘也有三种：分别是犯官女眷、战争中掳来的女子和教坊司私自招募的颜值那啥技女。
尤其是第三种女人，她们不偷不抢凭技术吃饭，高喊着为大秦国的繁荣和精神文明建设贡献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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