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4
我舔着嘴唇，眼底尽是疯狂之色。
萧长风慢慢地起身，回头看我，神色复杂。
我却只看到他胸膛被指甲划出的红痕。
“哥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等喜事，不该你我共享吗？”
我疯了一样，将萧长风扑倒，按在了床榻上。
古兰婷和古兰月已经吓傻了，瘫坐在地上，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萧长风那如刀刻般锋利的面容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盯着我。
他的目光深沉，让我误以为他是爱我的。
现在只要他跟我说一句“对不起”，哄一哄我，我想我是可以原谅他的。
但是，他终是叹了一口气，道：“长安，不要闹了，回去。”
“回去干什么？”我红着眼睛问道。
“和王妃洞房。”他面无表情道。
“哈哈！”我站了起来，拎住古兰月的后颈压了上去。
她的唇近在咫尺，我却突然回头，道：“萧长风，你会后悔的。”
“我从不后悔。”
我压着古兰月亲了上去，当着萧长风的面，撕扯着她的衣服。
这其实是我第一次亲近女人。
这是我厌恶的感觉。
我不喜欢女人。
我喜欢萧长风。
父皇怀疑他的血脉，是我在母后的殿里听到的。
所以我偷偷躲进了他的房里，藏进他的被子里。
取血的时候，我主动送出了手指。
那时候他舔着我手指上的血珠，跟我说：“长安，我绝不负你。”
在古兰婷被送来之前，他确实没有负我。
他将我宠成了大渊国最尊贵的王爷，他曾问我：“长安，你还想要什么？”
我靠在他的怀里，笑嘻嘻道：“我要大渊国的半壁江山，哥哥给不给？”
他捏着我的后颈，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
最终喊道：“来人，笔墨伺候。”
他写下诏书，将大渊国半壁江山二十八城赐予我，将我封为宝亲王。
我曾以为这就意味着，我是他最宝贝，至亲近的人。
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娶妻立后，还会像我现在这样，将一个女人压在身下。
身后殿门“哐当”一声关上。
萧长风出去了，将他的金銮殿让出来，给我和王妃洞房。
5
我掐着古兰月的下巴，恶狠狠道：“本王长得如何？”
古兰月颤抖着身子，双眼蓄满了眼泪，挤出一个娇媚的笑容。
“大渊国的宝亲王乃当今世上数一数二的好容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王爷无须怀疑……”
“哈哈，”我又问她，“那比你的姐姐如何？”
古兰月吓得滚下床榻，跪在我的脚边，支支吾吾道：“王爷如明月光辉，姐姐如何能与您相提并论。”
我仰面倒在床榻上，只觉得双眼涨得发疼。
如果这样，哥哥为何选了她？
他明知道我有多爱他的。
古兰月颤颤巍巍在床边跪了整整一个晚上。
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她才踉跄起身，咬破手指，将鲜血抹在了被子上。
殿门被推开，太监宫女鱼贯而入。
当看到床铺上的一抹红色后，一个个抿嘴偷笑。
一碗汤药被端到了我的面前。
“王爷，这是皇上特地吩咐御膳房熬的补汤，说是您昨晚累着了，需及时进补。”
我撑着身子，端起汤药，盯着黑乎乎的药汁半晌。
嘴角泛起一丝苦笑，然后我又将药汁放下了。
“既是如此，皇兄昨晚也累着了，端着吧，我去同皇兄一同喝。”
谁承想，我没见着萧长风，竟然在后花园里看到了古兰婷。
她裸露的脖颈上毫不避讳地露出了深深浅浅的痕迹。
而一个容貌秀丽的小宫女正跪在地上，一个太监拿着板子一下一下扇在她的脸上。
小宫女已经被扇得满嘴流血，大牙都掉了两颗。
“贱婢，就凭你这点姿色也勾引皇上！给我打，狠狠打！”
那小宫女支支吾吾吐着血沫，口齿不清哭道：“唔唔……我没有……唔唔。”
我眸光稍冷，捡起地上一颗石子，弹在那太监的手腕上，太监瞬间捂着手腕跌坐在一旁。
“大胆，谁人鬼鬼祟祟！”古兰婷左右看去，大声呵斥。
我手指一勾，又是一颗石子弹出，弹在她的膝窝上。
“噗通”一声，古兰婷双膝一软直接跪地。
我这才从假山后慢慢悠悠晃了出来，坐在了古兰婷面前的石凳上。
她一见是我，立即趾高气昂地起身。
我冷笑摆摆手，后面的太监压住了她的身体，将她按着跪在我的面前。
“本宫是皇后，你怎么敢……”古兰婷喊得很大声。
我勾起她的下巴，凑近她的嘴唇。
“皇后娘娘倒是说说，这小宫女怎么勾引皇兄了？比皇后娘娘昨晚的技术还好吗？”
我与她气息可闻，不过，我是在找她身上留下的皇兄的气息。
而她却涨红了一张脸，怒斥道：“王爷请自重，本宫，本宫是皇后，休得无礼。”
“哦？”
撕拉一声，我扯开了她的衣襟。
青青紫紫的痕迹在胸前更加明显了。
我眸光一暗，倾身向前。
“皇后娘娘这么卖力地勾引皇上，不仅用脸勾引，身子也没闲着，你说本王应该怎么罚你呢？”
古兰婷捂着衣襟向后退去，边退边虚张声势道：“放肆，本宫是皇后，你敢……”
“皇后娘娘不会真当自己还在古月国吧？”我又笑道。
“皇上，皇上，说，他会护着我的。”她咽了一口唾液，惊恐道。
我突然就很想笑。
萧长风也说会护我一生一世。
可现在呢？
“我倒要看看，今天皇兄是护你还是护我了。”
于是，我抬脚，毫不留情地将她踹进了后面的莲花池里。
6
萧长风赶来，冷着一张脸，皱着眉，还不等他说话。
我也跳进了这莲花池里。
我不会水。
这他是知道的。
接着，我听到了噗通几声跳湖的声音，应该是有不止一个人跳下来了。
我平静闭着眼睛，任由自己下沉。
直到一双强有力的臂膀捞起了我的身子。
我猛地睁开眼睛，撞进萧长风漆黑又带着怒气的眸子里。
然后我压了上去，压在了他的唇上，大口大口地吮吸着。
我忘记了自己是需要呼吸还是单纯的想要萧长风的气息来续命。
漆黑的水里，他身体一怔，接而推开我。
“你发什么疯？”
我却搂着他，笑道：“哥哥，为何不救你的皇后？”
我被带出了水面，被萧长风背在身上。
不远处，皇后古兰婷湿哒哒地瘫在地上，一双眼睛怨毒地盯着我。
我咬着萧长风的耳朵，又问道：“哥哥是救错了人了吗？”
萧长风一脸怒气，不发一言，将我扔在了床上。
又背过身，任由太监宫女伺候我换衣服。
我却将太监宫女们都遣了出去，只着里衣从后面搂住了他。
他欲挣脱，奈何我也是个男人，他挣了两下竟然挣不动。
“给我一个理由，给我一个你不爱我的理由。”我冷声道。
萧长风依旧不发一言。
我的话音里已经有了哭音：“萧长风，那日在城门上我若将你射死了，现在是不是就不会这样心痛？”
他只捏着我的下巴，将又涩又苦的药汁灌进了我的嘴里。
“长安，我只当你是弟弟，从前那些都是兄弟之间的爱护。”
他目光复杂，涌动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咳嗽了几声，撑在桌案上，疯狂大笑。
笑着笑着又笑出了眼泪。
“既然已经决定要下毒，那我跳湖的时候你为何又要救我？”
“哥哥，你口是心非，你是爱我的。”
“可是我将皇位都给了你，你还是不放心吗？”
“哥哥，你不该心软的，我说过，你会后悔的。”
“哥哥，我爱你啊，只要你好好爱我，我可以忽略掉你身上卑贱的血脉的。”
“萧长风，我给过你机会的。”
突然，殿外冲进来黑压压一片的羽林卫，抽出佩剑，将萧长风团团围住。
我敛了敛衣襟，正色道：“将皇上双手双脚都套上铁链，绑到本王的床上。”
舔了舔嘴角的药汁，我又在萧长风的唇上啄了一下。
7
大渊国皇帝萧长风年纪轻轻突然染了重疾，居然已经下不了塌。
皇帝年仅十九岁的弟弟宝亲王萧长安代为监国，为了照顾病重的皇帝，每日与皇帝同吃同睡。
一时间，传为一段佳话。
这日，我正批阅着奏折，突然有人来报：
“王，王爷，皇上他，他咬舌自尽……”
我吓得仓皇起身，却又听那人道：“已经救下来，只是流了许多血。”
我苍白的面色这才稍稍缓了过来，脚下的步伐也放慢了。
回到寝殿，萧长风还被绑在床榻上，脸上因失血过多而呈现出苍白之色。
看到我，即便是身体能活动范围很小，依旧将脑袋扭了过去。
似乎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我笑眯眯凑过去，捏着他的下巴，撬开他的嘴唇，用舌头勾着药膏一点点给他上药。
又状似无意地说道：“哥哥，古兰婷怀孕了，你说怎么办才好呢？”
萧长风猛然睁大了眼睛。
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又好像吃痛，愣是没说出来。
我自顾自在他身边躺下：“你说她怀的会是你的孩子吗？毕竟我又将她赏给了不少军士，哎，女人真麻烦啊。”
“你……”萧长风嘴里又喷出了不少血沫子。
我耐心地一点点给他舔干净。
“别说话，你再伤了自己，我就将那未成形的孩子剖出来给你看。”
我舔了舔嘴唇，又道：“不过这孩子留着也好吧，左右哥哥也是贵妃同侍卫私通生下来的，这孩子留着哥哥该觉得亲切吧？”
“长安……你恨我……”萧长风突然张口，挤出几个字。
我轻抚着他的手腕，又将铁链里因为挣扎脱落的棉垫子绑紧实了一点。
敛眸道：“哥哥，你知那日你从古月国回来，我准备了什么吗？”
我穿一身红衣，我是想嫁给你的啊。
我又笑道：“这间屋子，本来就是你我的新房，哎，不过也没可惜，现在不是用上了吗？”
我开始脱他的衣服，这成了我和萧长风之间为数不多的沟通。
好在他虽爱皇位胜过我，但身体还算实诚。
8
萧长风出征古月国时隔一年之后，我再次带兵出征。
同时，我将大着肚子的古兰婷也绑在了战车上。
我知道，我在五湖四海的名声并不好，残暴不仁，嗜杀成性，就是个疯子。
但我不在乎。
心软便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萧长风因为古兰婷放了古月国一马，我就让古月国看看他们倾国倾城的公主，曾经有多尊贵，如今就有多下贱。
我虽装作不在乎，但古兰婷毕竟是插在我心口上的一根刺。
我亦知道，我这性子是要遭报应的，但没想到这么快。
我带着大渊国五万兵马浩浩荡荡而去，轻而易举就打开了古月国的大门。
但我没想到，这竟是一个请君入瓮的陷阱。
我将古兰婷和古兰月姐妹绑着要挟古月国太子古天启投降，没想到，他直接拉弓射死了这两姐妹。
“不过是两个女人，也值得宝亲王这般大费周章，她们也算是死得其所。”古天启舔着箭头的血液，一字一句道。
身边突然传来探子的大喊声：
“王爷，不好了，我们被包围了！”
和古月国激战一个月，最后的时候，我身边剩下不过五百人。
古天启擦拭着沾血的刀剑，冷笑道：“宝亲王知道吗？现在孤的五千精锐骑兵已经突袭了皇宫，啧，我怎么听说你将大渊国的皇帝……”
我提着剑，一通乱杀，后槽牙都咬出了血。
不可能！
他们怎么会有皇宫的防城图？
但我的心理防线已经彻底被击毁了。
因为，萧长风这个皇帝，还被我绑在床上……
敌军攻入皇宫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他。
我怎么这么蠢，我本来想护他一生一世的……
但我身边的将士越来越少，他们一个个都倒在了血泊里。
我撑着剑，绝望地跪在了地上。
该遭报应的是我，为何还要带上他？
他只是不爱我，便被我害得如此之苦。
古天启将剑架在了我的脖子上，他双目通红，即将到来的胜利让他激动不已。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从来都不会有错。”
“从你们接受了古兰婷和古兰月开始，结局就是注定的。”
他一脚将我踹在了血泊当中，啐道：
“你们兄弟俩真恶心啊，不过也多亏了你将古兰婷赏给军士，你们兄弟俩不珍惜，你们的军士可珍惜她了，不然我们怎么拿得到防城图？”
“对了，死之前再告诉你一件事，你一定很想知道……”
我牙呲欲裂，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杀了这个鸟太子。
我什么都不要听。
可我太累了，我杀了三天三夜，现在提剑都提不动了。
我刚站起来，又被古天启一脚踹进了血液混杂的泥泞里。
“你的宝贝哥哥根本没睡古兰婷，哈哈，你却因为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甚至不惜自投罗网！”
“我就想不通了，萧长风这样逼你到底图什么啊？最后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古天启还在说着，但我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萧长风他和古兰婷没有……
可是为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啊？
我绝望地掩面哭泣，突然觉得自己做错了很多事情。
但我不会后悔，无论如何我将萧长风绑在了身边，自始至终，他只是我一个人的。
是的，我没有错！
9
于是，我哈哈大笑，甩了一个剑花，挥剑自刎。
“既是如此，哥哥，我来陪你。”
却被蓄势待发的古天启掐住了手腕，他一个巧劲，让疲惫不堪的我手下一软。
他将我的手臂扭在身后，伏在我的耳边，轻声说道：“不急，孤得确定萧长风死了，你才能死，毕竟你可是他至亲至爱的弟弟啊。”
我一愣。
难道他还没收到萧长风被杀的消息？
这说明……萧长风可能还活着！
但我的心又在这一瞬间跌进了谷底。
他想用我来要挟萧长风。
“即便是萧长风还活着，你说他会不会为了你来自投罗网呢？”古天启咬着我的耳朵，问道。
“宝亲王可真俊啊，难怪萧长风这样舍不得，就连孤都快把持不住了。”他又恶劣道。
我挣动两下，他却将我禁锢地越来越紧。
我狠下心，猛地朝自己的舌头咬去。
他却仿佛预料到一半，卡住了我的下巴。
“你是想我用什么堵住你的嘴巴呢？嗯？宝亲王？”
这一瞬间，我只觉得恶心。
因为他看我的目光，不仅有仇恨，还有欲望。
那种恶心的，让我想吐的欲望。
我咽了一口唾沫，道：“萧长风就算活着，他也不会来，他知道，我的存在对他才是最大的威胁，他在乎的只有皇位。”
“是吗？孤怎么听说，宝亲王只一句话，萧长风就划了半壁江山出来？”他摩挲着我的脸满是探究。
我的心却越来越凉。
古天启为了这天当真是谋划很久。
他将我和萧长风调查得彻彻底底。
“你们哥俩将我两个如花似玉的妹妹玩坏了，我玩玩尊贵的宝亲王不过分吧。”
说着他就将我压在了满是血液的泥泞里。
我曲起膝盖朝他下腹顶去，他吃痛，但反应过来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
“被萧长风玩坏了的贱货，还真当自己还是尊贵的王爷了。”
“今日孤就要当着这么多士兵的面上了你。”
他又朝我压了过来。
我抄起一旁断裂的刀剑，却被激动呐喊的士兵踩住了手掌。
“别急，等本王爽过了之后，一个个来。”
为了防止我咬舌自尽，古天启一个巧劲儿又卸了我的下巴。
10
现在我连苦笑，都笑不出来了。
原来，报应这种东西，来的时候是这样的猛烈。
他们撕扯着我的铠甲，一寸寸地剥掉了我的尊严。
“萧长风，你到底在哪里啊，你说要护我一生一世的。”
我无声地嘶吼。
然后，如同做梦一般，我听到了震天的锣鼓呐喊声，士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过来。
金色羽箭飞驰，刚刚还兴奋地扯我衣服的士兵瞬间毙命，栽在了我的身上。
古天启的右臂被射伤，吐了一口血回头看去。
是萧长风。
他一身黄金铠甲，神色冷峻地骑在高大的骏马上，那双眼睛穿过层层人群看向我，漆黑深不见底。
古天启拎起我的衣襟，将我挡在他的面前。
他怎么也没想到，萧长风来的时候，如此大的阵仗。
三十万大军黑压压的一片，将古天启的士兵围了个水泄不通。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只是我现在太狼狈了，衣衫不整，浑身是血，下巴被卸了，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就想问问萧长风。
这样好玩吗？
将我当猴一样耍好玩吗？
我以为自己很聪明，精心布置一番，将他囚禁在我的床上，谁承想他才是控局的人。
他只不过在陪我玩一场游戏，要引出古天启这头豺狼。
难怪父皇曾说，萧长风比我适合当皇帝。
只是，他真的以为我的心不会痛的吗？
古天启将我挡在他的胸前，嘶吼道：“萧长风，你有本事就先杀了他！”
萧长风神色未动，只是隔着数十米的距离，目光冰冷地看着他。
我感觉到身后的古天启颤抖了一下。
但他又装腔作势道：“哈哈，你不敢了吧？这可是你捧在手心的宝亲王啊，你要杀孤，孤就会让他给孤陪葬……”
迎着古天启的喊叫，萧长风伸手取出一只金色羽箭。
在古天启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他毫不迟疑地拉满了弓。
大渊国的皇帝，百步穿杨，百发百中。
我很想笑，但我笑不出来。
我想坦然面对，但心却在滴血。
真的是太狼狈了。
11
面对飞驰而来的金色羽箭，古天启慌乱不堪。
他将我一把推开，随即挥刀遮挡。
然而，电光火石就在一瞬间。
金色箭矢贴着我的左胸而去，穿过我的肩膀精准地射进了他的眼睛里。
将古天启钉在血泊中。
将帅已死，古月国的士兵纷纷丢盔弃甲，匍匐在地投降。
我双腿虚浮，迎风倒下，却落在了一个坚硬的怀抱里。
萧长风不发一言，将我横抱起来，翻身上马，挥鞭离去。
12
我被安置在萧长风的寝殿里，下巴已经被安上，身上的脏污也是萧长风一点一点帮我擦拭干净的。
左肩的伤口虽然狰狞但却无关性命，只需要静养数月便能恢复如初。
但我却不愿再开口说话。
萧长风握着我的手亲昵地放在唇边，轻声道：“长安，事出紧急，我射出那一箭定然是有十足的把握救下你，不要再同哥哥生气了好吗？”
他不知道我在气什么。
他设了一个局，带回古月国的两个姐妹，利用我对他的感情，引出古天启的势力。
可他是否知道，我是真心爱他。
将他绑在我身边的每一个日夜，对我来说都是折磨，但却只是他的游戏。
他为何可以这样坦然处之？
江山，国土，皇位，都是排在我的前面的。
“长安，我将皇位传给你好吗？”萧长风突然说道。
我震惊地扭头，满眼的不可置信。
这明明就是他最稀罕的东西。
但下一刻，我又想明白了，哑然道：“这皇位我坐不坐又有什么区别？我将你绑了，你照样可以杀出重围，带着三十万大军出征。”
他翻身上床，将我搂在了怀里，抵着我的脑袋，近乎哀求道：“所以，长安你究竟想要什么？哥哥真的什么都可以给你，原谅我。”
我摇头不语。
他又道：
“你恨我在乎皇位，在乎江山吗？可是你如何知道，如果我不够强大，如何护住你，如何护住任性又尊贵的你？”
“你恨我将你也设计了进去吗？但是……我答应了父皇，下一任国君会是你们萧家的血脉，我将古月国最漂亮的女人掳回来给你，还不行吗？”
“长安，你到底还想让哥哥怎样？”
我一愣，抬头看他，却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波涛汹涌的暗流，近似疯狂的执着。
“你以为，我心里不苦吗？”他盯着我，一字一句道。
这一瞬间，我所有的不甘土崩瓦解。
萧长风给了我他觉得最好的东西。
但他为何没有自信，我自始至终最宝贝的只有他……
我突然翻身而起，压在了他的身上，咬住了他的嘴唇。
“哥哥，萧长风，你是我的哥哥，你姓萧，就是我们萧家的血脉，下一任国君从我的堂兄堂弟中选一个不也是萧家的血脉吗？”
萧长风紧紧搂着我，含糊不清道：“强词夺理……”
但我不会再给他说话的机会。
我萧长安就是个疯子，从来不按常理出牌。
萧长风，你只能陪我疯下去。
是你先招惹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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