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的意思,最好买基金规模大于2亿,夏普比率高、最大回撤小、同类排名靠前的。”雷静抓抓头,就差没拿个小本本记起来我说的话。
“是的,以你现在的资金,我建议配置持有3支宽基指数,3支窄基指数,和1支主动性基金。宽基购买沪深300或者中证500,窄基选择最能起飞的赛道,如医疗、消费、新能源等。最后一只进攻型基金,你就选择一位业绩好的基金经理吧。”
“金牛奖得主,嗯,你提过的。”
“如果手上的几支基金都是同一个基金经理,建议只保留一个即可。好几支基金都是同一行业,建议也只留一支,分散投资,买不同主题的基金。基金后缀为A适合长期持有,后缀为C类适合灵活赎回。”我的语速很快。
“说了这么多,你能告诉我你这几年赚了多少吗?”雷静的眼睛亮了起来。
我笑而不语,雷静见况更来劲儿了,凑近了作势要将我“掐死”,“这事,陈岳不知道吧?”
“你说呢?”我端起马克杯,浅抿了一口,话音一沉:“原本我们结婚五周年那天,我是打算告诉他,给他一个惊喜的。”
没想到他却先给了我一个“惊喜”,哦不,应该说是“惊喜”大礼包啊。
我和小柚子回到滨海市后第三天,Think就给我发来了他的调查结果。
我原本以为会是陈岳和夏晴在迪士尼公园卿卿我我的照片,没想到,这次又有意外“惊喜”。
我笑了,我看着手机中各个角度拍摄的高清图片,默默将照片存进了备用邮箱。然后清空了和Think的聊天记录,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而我的生活也仿似一如往常:
白天经营花店,晚上给小柚子读英文绘本,顺便研究基金理财。但不同的是,陈岳对我们娘俩的态度不知不觉间已发生了转变。
午夜梦回,我看着这张相处了五年的脸,心中只剩下一声叹息。
这天,Think的头像又亮了起来,微信的内容很剪短,只有几个字:「陈岳和夏晴睡了。」
这个进度,倒是在我的预料之内。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件事的当事人夏晴,竟然会率先上门找我。
这是一个工作日的黄昏,长街上行人寥寥,花店的门前门可罗雀。
我坐在方形矮凳上修剪花枝,她推门而入时,我的手指刚巧被一支玫瑰花的花刺勾伤,鲜血滴落在我的结婚钻戒上,分外刺眼。
对方穿着风衣居高临下的看我,漂亮的杏眼中满是挑衅。
田田看看她,又看看我,一脸茫然,说了句:“苏姐,这位是?”
我放下花枝,站起来,说:“田田你先回去吧,这是我们的大客户。”
我不知道是谁给了夏晴的勇气让她主动找上我,也不知道她想在我的店里待上多久,索性也没找一把椅子让她坐下。
她忍不住了,终于开口:“苏怡然,你给我听好了!陈岳是我的。”
说完,从包里取出一个熟悉的物件,正是我在车子里安装的那枚黑色监听器,我眯了眯眼,不动声色,只静静打量着她。
鹅蛋脸,肌肤光洁,眸如横波,风衣下藏着C罩杯,黑色的内衣若隐若现,同色的长筒靴勾勒出一双长腿。
是纯欲风没错了。
“没想到你居然这样不信自己老公,不过,你是对的。”她挑眉,表情显得相当得意。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我放下玫瑰花枝,站起身来,也在笑:“不如我们来打一个赌,就赌三个月内,夏小姐你能不能留住他。”
“如果我赢了呢?”
“你赢了,陈岳就是你的。”
“一言为定。”她笑得眉眼飞扬恣意,似胜券在握,“对了,你的小秘密我可没告诉他哦。”
说完,随手将那只黑色监听器扔进了脚边被修剪下的玫瑰花枝里,一扭头,高傲的离开了。
我和夏晴约定了赌注之后,我明显感觉到陈岳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借口外出的次数越来越多,甚至连和女儿的周末亲子时间,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推脱掉了。
我不知道夏晴究竟对陈岳下了什么迷魂药,但陈岳对她这种白富美势在必得,显然是板上钉钉的事。
——就像他当年疯狂的追求我一样。
我的心也在一点点的变冷变硬。
一个女人或许能忍受一个男人对自己不好,但绝不可能忍受他对自己的孩子不好。
可我的种种变化,陈岳丝毫没有发现,他甚至依旧会在睡前亲昵的对我说:老婆,晚安。
我也尝试过换位思考他的这种行为,但得出的结论是,他或许只是享受这种妻妾同堂的快乐罢了!呵呵,男人!
这一天,他回来时尤其兴奋,甚至连吸烟都抑制不了这种激动,半夜时分,他还偷偷取出了柜中的红酒,一个人在客厅的沙发上自饮自酌起来。
我婆婆心疼儿子,本想让他少饮些酒,但他们母子俩不知低声嘀咕了句什么,当即我婆婆也兴奋的与他碰了起了杯。
两人越说越高兴,捂着嘴,满脸通红。
我虚掩着房门,自然听见了婆婆那句压低嗓音的:“怀的是个男孩!”
果然是好事近了。
一刻钟后,我整理好睡衣,微笑着打开房门,决定让这件事喜上加喜。
“妈、老公,本来这件事我是打算明天再告诉你们的,但看这个情况你们是已经知道了。”我端起红酒,给自己也斟了半杯。
话音落,面前的两人果然噤声,面面相觑的看着彼此。
晃动着红酒的玻璃酒杯上,映出面前两个人吃惊的嘴脸。
“怡然,你说的是事是?”陈岳皱眉,忍不住先开了口。
“你们真的不知道嘛?”我捂着嘴,故作惊讶,“我名下的商铺马上就要通地铁了呀,政府已经发文件了。”
“发,发什么文件?妈,你高兴糊涂了吗?自然是红头文件呀。”
“三,三百万?是三百万到五百万,真没想到,咱家也要变成小中产了呢!”
“啊——”
“妈,你之前不是看中了一只周大福的古法手镯么,我已经下单了,明天就送到,您开心吗?”
“开、开心——哈,妈您开心就好,是吧,老公。”
说完,我轻捻着红酒杯,在落地灯光下,一摇一摆的走近了卧房,徒留下他们母子俩沉浸在这两个莫大的“幸福”之中。
最近几天,花店的生意不错。
我的心情也不错,雷静发来消息,说我指导她买的基金又涨了不少,过几天她来滨海市,要请我吃饭。
我说静静大宝贝你太客气了,你爸的内部消息已经足够我们家吃好久的了。
没错,雷静的父亲正是我们省市规划局的领导,所以我才会提前知道商铺即将正式通地铁的消息。只可惜陈岳太心急,一早就想要弃“暗”投明,实在让人扼腕。
不过,就在他再三确认了这个消息是真的之后,对我的态度也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不仅每天晚上下班就来花店接我,回家主动承担家务,周末还提要带小柚子去游乐园玩。
甚至他已经一周不吃螃蟹,专做我和小柚子爱吃的饭菜。
我看着那满桌子的饭菜,笑着用他的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到他的朋友圈,没有配任何文字,除了一个小小的红色爱心。
心里却好气又好笑。
果然,男人的行为就是答案。一切,好似又回到了正轨。
但这自然是不可能的,毕竟夏晴那边还手握男宝的B超单不是吗?
她那样骄傲的女人,怎么可能承认腹中的男宝居然不值区区三百万呢?
想到这,我忍不住笑出声来,田田在一旁边整理着最近的客户订单,边古怪的看了我一眼,接着告诉我一件事,说她发现最近总有一个名叫随侯珠的客户来订我们的花。
也不订别的,就专订黄玫瑰。
是代表暗恋的黄玫瑰。
我哦一声,不去想它所代表的花语,而是静静打开了手机里的理财app,默默数起了那串数字后的零。
女人啊,到底要怎么能让自己开心呢?
答曰:搞钱。
然而,这种自我良好的状态并未持续很久,另一件始料未及的事发生了。
这一天,花店关门的比平时晚些,因着入了秋,天色黑得也比往常更快,我便早早让田田回家,独留下我自己盘点店铺、关窗锁门。
我的花店位于长街尽头,放眼望去,其他的铺面都已关灯歇业,加上附近的路灯又坏了两盏,更显得黑漆一片。
但我对这些浑然不觉,可就在我即将关门的当口,一群戴着面具的男人冲进了我的店里。
“你就是苏怡然?!”为首的高个男子手持棒球棍,用手机比对着我的照片,凶神恶煞道。
“你他妈的厉害了,居然敢惹我妹子!”高个男人朝其他人比了个手势。
“你妹子是?夏晴,你说呢!”
来不及恐惧,我的花店瞬间里就被他们砸了个稀巴烂,我无处可躲,只能眼看着那群人的气焰愈发嚣张,危机关头,我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轰鸣的摩托车声——
在灯光熄灭的瞬间,我感到一条结实的胳膊穿过无数的玻璃碎片,穿过一片浓郁的漆黑,将我拽上了他的摩托车后座。
来人的嗓音低沉性感,他说:“苏苏,扶好,坐稳了。”
我没想到,时隔七年,我和秦贺会以这种方式相见。
带着那样的嚣张霸道与无与伦比的戏剧性,一如当年。
夜风在耳畔呼啸,仿似逝去的无数时光。
摩托车从黑暗的长街开出,摩托声轰鸣,一路上,我们谁都没有先开口。
好容易前方又有了熹微的灯光,原来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来到了堤坝边。
眼前的人工湖泛着粼粼波光,月色柔和,婆娑的垂柳迎风摆动,台阶上坐着三俩的亲昵情侣。
一切都显得那么静谧美好,就像一个美丽的春夏幻梦。
“送我回去吧。”我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丝,说。
但秦贺只是沉默,他的俊脸藏在阴影下,却仍掩不住面颊上那道刚刚被玻璃割伤的血痕,还有那充满荷尔蒙的男性气息,和他深邃的眼眸里灼灼的目光。
我只看了一眼,便似被火烧般匆忙移开视线。
“苏苏,你一点都没有变。”他握着我的肩膀,但很快被我甩开了。
“我要回去了。要回那个让你蒙羞的家么?”
“关你什么事?!真不关我事?”
我叹了口气,终于不再低头看鞋,此时我的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是陈岳。我按掉,陈岳再打,我又按掉,重复几次,陈岳终于不再给我打电话。
“秦贺,你就应该死在五年前。”片刻后,我对眼前人说。
“我知道,但我不会逃避了。”
后来,我也忘了是怎么回的小区,只记得当夜的风好大,我坐在出租车里,眼睛也像进了沙。
回到家,陈岳在客厅等我,用他的话说,他已经等了我足足三个小时。
我没理他,他便上前抱我,我拼命要推开他,他累了,有些悻悻,但还是从药箱里找来创可贴坚持替我贴上伤口,看起来很真挚的说:
“对不起啊老婆,我是真不知道店里会出这样的事。今天公司是真的有事,不信你可以看我的手机。”
谁要看你的手机?
那晚,我锁了房门,独自一人在房中入睡。
当夜,我做了许多离奇古怪的梦:
我梦见冬日的雪地里盛放了大片的黄玫瑰;我梦见海洋馆的白鲸顺着一场夏雨飞上了天空;我还梦见一位痞帅的少年驰骋冰场,护栏外,是一凉飞扬的红色摩托车。
少年他向我递出手,说:苏苏,等我回来。
秦贺在那天之后就消失了。
我也没太放在心上,我的花店重新装修好了,生活也一如往常,陈了我的婆婆。
尤其是,当那只足有60g的周大福古法手镯到手后,她便逢人就显摆,并顺势巴结起了我,可惜每每说话都是那样的让人哭笑不得:
“怡然呀,你还年轻,再要一个宝宝又怎么的,不就是吃饭多双筷子嘛。”
“我的好儿媳,人生最重要的是什么?就是凑个好字,儿女双全呀!”
“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我们老陈家的香火着想不是。”
……
我的耳朵听出了茧子,嘴角在微笑,却实际上什么也没答应。至于说陈岳,他或许是自知理亏,最近也不敢来招惹我,只每天准时开车出现在花店门口。
不过上了车,他便会与我讨论他的换车计划,一路指点江山,滔滔不绝:从宝马X1,到吉普牧马人,一路膨胀到了保时捷卡宴。
他可真敢想。
但这些都还不算是老陈家里最离谱的,最离谱的是,今天陈岳居然替他弟弟向我借起了钱。
可怜我那笔拆迁款还没到手,就已经被老陈家规划得明明白白。
最后被他们逼的没辙,我只得使出最后一计,当着他们的面说:“这样吧,别的我们先不提,就说下个月是咱妈的六十岁大寿,陈岳,你是家里的老大,这份钱我们来出。”
陈岳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婆婆则是两眼放光,我再接再厉:
“我合计过了,我们就在凤凰楼摆十桌酒席,一桌五千,加上烟酒这些,八千一桌足够了,我们这边给报销个八万,你看怎么样?”
陈岳抽了抽嘴角。
我微笑着,从包里拿出两张信用卡递给婆婆,“妈,这里有我和陈岳的卡,刷卡的上限各是四万,咱明天就拿去凤凰楼刷了,你看怎么样?你不是最喜欢吃它家的红烧猪蹄么。”
“好啊,好!妈——”
“那就这么定了。”婆婆握着我的手,最后满脸红光的拍板了。
周末这天,雷静来滨海市出差。
我和她相约在市游乐场,游乐场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尤其摩天轮下排起了长龙。
小柚子念叨着要坐摩天轮不是一次两次了,今天终于让她如了愿。
她吃着雷静送她的彩虹棒棒糖,兴高采烈的走在最前面,我和我和雷静走在后面,一人握着一只香草口味的蛋筒冰淇淋,就像高中时那样。
“你阿姨说,你的店被人砸了?是哪个混蛋干的,要不要我去教训他?”雷静边说边撸起了袖管。
我咬了口冰淇淋,摇了摇头,“放心吧,都已经解决了。”
“真是陈岳的姘头找人干的?!”她压低了陈岳的名字,“对了,你上次跟我说的事现在处理的怎么样了?需不需要我帮忙?”
上次在咖啡馆里,我大概将最近发生的事告诉了她,我知道家丑不可外扬,但人总是需要情绪发泄的,雷静是我的好友,我信任她。
一如她信任我。
“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是已经有什么计划了吧?打算什么时候离开渣男?”雷静眨眨眼,灿烂的阳光下,她脸上的小雀斑和蓝色短发呼应着,产生一种分外的生动。
但我心里知道,这种忽来的情绪并不因为此,而是接下来要做的、让人血液发烫事。
“先等等,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对上她的视线,舔了一口冰淇淋。
嗯,真甜。
“对他,你这都用上《孙子兵法》了?”
“呃,这句是出自《论语·卫灵公》。……”
半个小时后,橙色的摩天轮徐徐向空中升起。
人的视野一旦开阔,心境也往往变得不同。舱室里,我和雷静坐在一侧,小柚子吃着彩虹糖,扭着头看向外面,兴奋的叽叽喳喳。
她的侧脸与她爸爸的很相似,线条流畅、鼻梁秀挺、眼窝微深,隐隐带着一种混血感。
看得出神间,小柚子忽然回头看我,表情像个小大人:“妈妈,有一件事我想了想,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你。”
小柚子说的话提醒了我的注意。
原来,最近她常在幼儿园门口看见一位高个的长腿男人,可男人并不接走任何小孩,每天只是来看看就离开。
因着有夏晴找人来花店闹事在先,我不敢掉以轻心,便打电话寻问了她们幼儿园的老师,可老师的回复仅仅是:
小柚子妈妈,我们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男人,这应该是小朋友多心了吧。
“宝贝,你再看到那个怪蜀黍,可千万记得离他远点!”我认真无比的叮嘱女儿。
“可他看起来并不像是坏人,而且我总觉得他看着眼熟,好像在哪里看过。”
她才五岁,还能看谁眼熟?
我笑着轻弹了下她的额头,便去忙我的事儿了:花店、养基理财,还有婆婆的六十大寿。
一转眼,三个月过去,我和夏晴约定的期限也快到了。
又从陈岳最近几天偷偷抽烟的次数明显增多来看,夏晴那边想必是变着法儿在向他施压。
可她想不到的是,陈岳为了稳住我,不仅连手机密码都不敢轻易改变,还频频借着我婆婆做寿的事有一出没一出的找我搭腔。
只不过,在观察到我心情稍好些时,又会见缝插针的与我谈论起他的购车计划,这次倒是收敛了些,不再畅谈保时捷卡宴,而是看上了宝马X5。
我没搭理他。
谁料在凤凰楼摆寿宴这天,陈岳居然找同事借了一辆宝马X5,美其名曰让我们先体验体验。
我真是栓Q了。
停了车,一家人穿过月洞门,古色古香的酒楼里早已经准备妥当。
半个月前,我就订下了一层西区做为宴会厅,这里作为滨海市有名的酒楼,自然客似云来。
我婆婆今天更是刻意打扮了一番:不仅找人盘了头、化了妆,还买了一件大红色的旗袍,她手腕上戴着我送的古法金镯,指甲上却露出一手不合时宜的粉色美甲,直让人哭笑不得。
这便罢了,当着陈岳弟弟和弟媳的面,她还在提,说她这条品玉的旗袍还差一条白菜翡翠吊坠来配。
陈岳的弟弟年龄小陈岳两岁,在大厂工作,却比他那个虚荣的哥哥会哭穷。
一听这话立刻就朝我和陈岳使眼色,并说:“哥你不是要换豪车了吗?妈既然想要个坠子,你就把车的顶配换成中配呗,反正也差不了几个钱,我和安安可是还有房贷要还呢!”
我真懒得看他们这一家子演戏,入了园,便直奔签名台去招呼客人了。
毕竟这一出好戏,主角缺席了可怎么演下去?
主角是在众人酒过三巡时出现的,这位来时颇为狼狈,明明妆容精致,可不知道刚才一路上究竟发生了什么,黑色短裙下的黑丝袜居然开了个口子。
我好奇的看着她,又看看陈岳那黑如锅底的脸色,强忍住了笑意。
“你来做什么,你疯了?!”见到女人,陈岳脚底抹油般第一个箭步冲了出去,试图将人拽去外面,可惜对方这时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她用力甩开陈岳的手,当着众人的面就开始大喊大叫:
“陈岳你个畜生,把我搞大了肚子就不管了?!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
“谁把你肚子搞大了啊,你不要乱说话啊。”
“你自己说你要跟你老婆离婚的,可现在都三个月过去了,你还带着她在这里大摆宴席?!”
“你喝醉了吧!我不认识你!”
“你忘了在迪士尼酒店里对我说的话了?你说要为我放下一切的!我婆婆呢,她在哪里?!”
“保安,保安你快把她拉走!这是个疯女人,我不认识她!”
推搡间,丝袜女子索性从包里拿出一叠和陈岳的亲密照片,扬手向众人一洒——
“陈岳,是你先不要脸的,你可别怪我!”
话音落,一出好戏,登时就进入了高潮。
没错,这次我特意宴请了陈岳几乎所有重要的人脉关系:亲朋好友、领导同事、还有他的那些大客户们。
一时间,台上衣料的撕扯谩骂声、台下的讨论声、交头接耳声此起彼伏。
而此时,盛装打扮的夏晴才姗姗来迟,目瞪口呆的出现在了宴会的大门口。
陈岳甚至不及与她的视线相交,就被丝袜女人扯乱了头发,更撕开了他那在掩藏在华丽包装下的丑陋灵魂。
当众社死,就是我给他亲手编织的结局。
我在众人同情的目光下默默的掩面离场,自然,这是为了不让他们看见我微笑扬起的嘴角。
事实上,当初Think在替我调查夏晴和陈岳的破事后不久,便发现了另外一件事:陈岳除了小三夏晴,居然还有个备胎小四——糖豆。
而我原本想用来钓鱼夏晴和陈岳的那两张迪士尼的游园券,却被陈岳和糖豆,也就是今天这出戏的女主角给用上了。
后来我将夏晴怀孕的事告诉糖豆,又告诉她婆婆寿宴的时间地址,让她自己酌情处理,却没想到她处理的比我想象的更有画面感和渲染力。
简直不当演员都可惜了啊。
我默默感慨,而我做这些,其实不仅是要让陈岳出丑,更是要让夏晴看清这个男人的真面目。
不过是个一脚踏几船,拼了命想向上爬的虚荣男人,她竟然还以为她会是那个特别的。
谁是那个特别的呢?我曾经也以为自己是特别的。
现在想来,当真是可笑。
我和陈岳的离婚协议我是一早就准备好的。
我把纸质版直接寄到陈岳的公司,没有给他置喙的余地,他看完狗急跳墙,当日还没下班就冲到了花店来找我,而彼时,我正在修剪玫瑰花枝。
嗯,又是那个名叫随侯珠的客户订下的一大把的黄玫瑰。
“苏怡然,你这个狼心狗肺的蛇蝎女人!”他蓬头垢面,毫无形象。
而这,便是他对我们这五年婚姻,对我的评价。
我懒得搭理他,仅仅抬手指了指桌面和街对面的摄像头,示意他别给我惹事。
是了,摄像头这事我其实还得感谢他。
上次要不是夏晴找人来闹事,我这花店的位置,至今还是个摄像头的拍摄死角。
“怡然,我的好老婆,你不能这样对我!”他掩面,又开始服软,就差当面给我跪下来,“夏晴他爸说要弄死我,我工作也没了,还贷款买了一场X5,我真要没地方去了。”
“那是你自己的事,我又不是捡破烂的。何况《民法典》上规定过,如果夫妻一方贷款,但贷款用途并非未用于家庭共同生活,且不知情的另一方未在借款合同上签字的,则不知情的另一方是无需承担还款责任的。”
我擦擦手,站起身来,最后从前台抽屉里又拿出一份他婚内出轨的资料,“陈岳,你现在还有的选,如果后面走起诉离婚,你的下场只会更惨。”
他大概没料到我还藏着这手,当场愣住,愤怒的表情简直像要把我活活撕碎:“苏怡然,你这个贱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秘密!”
他愤怒了,咆哮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白色药瓶,用力咬开瓶盖,登时药丸便洒落一地。
“你就是为了不跟我怀孕,才故意把维生素C换成避孕药的吧!”
我承认,这一刻我是有也许的慌乱,但那又怎么样呢?我和他这荒诞的五年已经结束了。
哑然间,花店的风铃声响起,花店的玻璃门被人给一把推了开——
“苏苏,抱歉,我又来迟了。”
黄昏的街角,路灯次第亮起,陈岳扭头看着那张容貌和他有五成相似,却英俊得足可原地出道的脸,嘴大得像能塞下一只鹅蛋。
“苏怡然你,你居然……”
“陈岳,从头到尾你都只是个代替品,不然你以为呢?”
我微微一笑,跨过门槛,向面前的秦贺轻轻递去了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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