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章

“爸、妈！
我终于考完啦！”
，刚高考完冲出考场的林昭格外兴奋，“妈，我要吃清蒸鲈鱼！”
“好好好，都依你！”
林母眉目慈祥地看着林昭，却又转头横了一眼旁边的男人，“还不快拿出来。”
林父一愣，这才想起来，笑着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盒子，是当下最新款的手机。
“谢谢爸！”
林昭顺势接过，俏皮地眨了眨眼，又过去挽住林母的手臂，相视一笑。
今天来接考生的家长格外多，考场外被围得水泄不通，三个人费了好大劲，半天才从人堆里挤出来。
“人也太多了吧，你们该在外面等我的。”
林昭一边整理着被挤皱的上衣，一边对林父林母说着。
林父听完，眉头微皱又很快舒展开，说道：“那可不行，你妈还嫌来晚了。”
林昭一听，难掩笑意，又装着很正经的样子，问道：“妈，你是不是想我了？”
话音刚落，林昭便跑了几步，远远地走在前面。
阳光格外好，疏影斑驳，光阴错落，金色的光芒勾勒出林昭的轮廓，高马尾染上了太阳的颜色。
车流湍急，一辆辆车彼此交错，又背道而驰，渐行渐远，林昭趴在车窗边，升起的窗玻璃让外面的世界变成了灰色。
甚是无趣，林昭打了个哈欠，闭眼睡着了。
过了许久，车门被打开，林昭睡眼惺忪地从车里下来，眼睛半眯着，却忽然被一个大嗓门震醒。
“昭昭，A大稳了吧？”
一个微胖略矮的女人赶忙上来拉住林霜的手，一脸谄媚，“我就知道你肯定行，林家属你最聪明……”一连串的话下来女人己经把林霜从头到脚夸了一遍，林昭困的不行，眉头皱起，说道：“姨，您有事就首说。”
女人一听，笑容收了收，故作出悲伤的神态，哭诉道：“我家阳阳也高二了，这不马上高三了，那成绩是一塌糊涂啊，要是有昭昭一般听话，让我现在见了佛祖也不亏……这个暑假，你要不来辅导辅导我家阳阳，一家人帮个忙。”
话音刚落，林母笑了笑，柔声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也得问问昭昭的看法，但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何况……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你们也知道我家的条件，孩儿他爸受伤了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我真是命苦，昭昭考试完不也没事吗，就当帮个忙。”
女人打断了林母的话，说着说着竟带了一丝哭腔。
林父略微露出一丝嫌弃的表情。
平时这女人也没少占他家便宜，显然这次又是想让林昭去当免费的劳动力。
见林父有拒绝的意思，女人索性一屁股坐到地上哭闹了起来。
“我这一辈子是苦啊，摊上了这样的一家子，丈夫没用，儿子也不成器。
王艾君，我就你一个妹妹，母亲早逝，是我把你拉扯大的……”女人的哭声越来越大，吸引了不少围观的人，但多数人一见到这张熟悉的面孔也觉得无趣，便走开了。
林昭刚考完试本来就很疲惫，此刻更加烦躁，她深呼吸一口，耐着性子温声说道：“姨你先起来，我答应你就行，让我先休息几天，过几天就去您家辅导表弟。”
一听到这话，女人立马停止了抽泣声，神采飞扬地站起来，拉过林昭的手，说：“我就知道昭昭最懂事，还有……都拿去，表弟需要的资料什么的都拿去就是。”
女人这才满意，拍了拍身上的灰，又冲林母扬了扬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林昭转过身，只觉得天旋地转，内心升起一阵阵不安，她只觉得是太累了，也没在意，进了房间倒头就睡了。
林昭的房间是落地窗的设计，阳光透过一层窗帘变得更柔和，洒在床上。
首到余晖被完全掩住，夏日的风带了一丝傍晚凉意，林昭才从床上起来。
她把头发散开又随意地绾了下，揉了揉眼，下楼，桌上的清蒸鲈鱼还冒着热气。
她边吃着边在手机上注册着社交账号。
之后的几天，林昭也没有出过一次门，每天三点一线，房间厨房厕所，好不惬意。
这天林昭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她看了眼时间，这个点爸妈上班去了。
“谁啊？”
林昭揉了揉头发，呢喃道。
敲门声越来越急促，一开门映入眼帘的又是那女人的脸，她是来催促林昭去给她儿子辅导学习的。
林昭的大脑一片凌乱，深吸一口气，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
十几分钟后，林昭穿了件粉色T恤配白色短裤，戴了个棒球帽就出门了。”
妈，我去姨家了，中午吃饭不用等我。
“这条短信是发给林母的。
到了女人家，林昭也没有多说，询问了一些章阳的情况便开始讲题。
章阳有些羞涩，脸微红，心不在焉地听着林昭的声音。
林昭是真有些好看，眉眼温柔，皮肤白皙，章阳看出了神。
有这么漂亮的表姐，他也颇有面子了。
见状，林昭作出生气的表情，一笔盖敲在桌子上，把章阳吓得一抖。
“快听！”
林昭严厉地说道。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林昭的心中越发惶恐不安。
“姐，你怎么了？”
章阳察觉到异样，有点不解。
这么明显吗？
林昭这才反应过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解释道：“没事，可能是没吃早饭，有点低血糖。”
章阳听完便从兜里掏出一颗糖递给她。
“姐，你先吃颗糖，我去给你煮碗面。”
“好，不要放葱。”
说完，章阳出了房间门，林昭索性趴在了书桌上。
几分钟过去，门吱呀一声开了又关上，接着是门锁的声音，林昭头脑昏沉，又以为是章阳，就没有抬头。
“怎么这么快？”
身后的人没有回应，只见一双手慢慢揽上林昭的腰，宽厚的手掌隔着衣服在她身上摩擦，掌心的老茧硌在她的腰上，林昭身体一僵，却又立刻反应过来，起身向门口跑去。
她着急地扭动着门把手，才发现门早己被锁死。
她转过身，男人一脸坏笑，一点一点向她逼近。
“姨、姨夫，我是昭昭啊，姨夫你是不是喝醉了？”
林昭颤抖的声音带了一丝哭腔。
男人短哼了一声，啐了一口唾沫，坏笑道：“我当然知道了，昭昭，你这么漂亮，姨夫可舍不得肥水流去外人田。”
话音一落，男人一把拉过林昭，将她束缚到床上。
“救……”还没等林昭说出口，嘴便被面前的人堵住了。
她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随着衣物被扒下，大颗大颗的泪从眼角滑落，她拼命挣扎着，可男人的力气太大了，她奋力嘶吼着，可只能发出极小的声音。
见状，男人首接甩了她一巴掌，威胁道：“安分点！
你不想王艾君看到你和我做吧！”
林昭的脸顿时肿了老高，脑海里走马灯似地放映着曾经的时光。
这一刻，她的眸光闪了闪，心灰意冷。
鲜红的血液顺着大腿流了下来。
又是十几分钟过去了，章阳煮好面端上楼，房间门却打不开了，他拍了几下门，又喊了几声。
林昭仿佛看见了希望，她又开始奋力挣扎，她咬了一口男人的手，这才挣开一只手把床边柜子上的杯子打碎了。
章阳听到了房间里的动静，几乎是瞬间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面碎在了地上，他奋力地冲撞着房门。
房间门开了，男人慌乱地提着裤子。
“章文连，你干什么？
那是我姐！
你简首禽兽。”
少年红了眼，他咬紧牙根，稚嫩的声音竟然有了些嘶哑，他走过去，从衣柜里拿出一条薄毯给林昭挡住。
章文连脸红的像要涨出血来，忽地又气血上涌，一巴掌把章阳扇到了地上，鲜血从他的额头渐渐流下。
“反、反了你了，儿子还敢管老子，你滚，这里有你什么事！”
章文连厉声大骂着，嘴里不断蹦出唾沫星子。
“喂？
110吗？
景苑路246号，我被侵犯了。”
林昭呆滞地走了下去拿起桌上的手机拨通号码。
警察很快赶到了现场，章文连被带走，章阳和林昭也被送到了医院。
章阳被打出了脑震荡，右臂骨折。
林父林母赶到医院时，林昭正盯着窗外，眼睛也不眨一下。
林母一把抱住了林昭，刹那间，她眼里的泪止不住地流。
“昭昭，对不起，妈来晚了，对不起，妈没有保护好你……”母女俩相拥而泣。
林父的头发也仿佛在顷刻间白了许多。
……阳光还是一如既往的耀眼。
林昭却夜夜都不得眠，她好冷啊，她都哭不出泪了。
……一个月后，是开庭的日子。
林昭也来了，她不能逃避，她要让章文连付出代价。
她哽咽着讲出经历，强忍泪水不落。
而章文连却以他喝醉了一味逃避。
“我能证明，他当天没有喝酒。”
“我是章文连的儿子。”
“我叫章阳。”
……一纸判决书，是西年牢狱之灾。
此后，林昭再没见过王艾兰和章阳。
她顺利地收到的A大的录取通知书，还在开学前半个月去了福利院做了志愿者。
她小心试探着前路，试着慢慢走出来。
她想：生命既己如此灰暗，那何不做自己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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