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哭不出来。
我只能撑着墙,一点一点忍着剧痛,从地上爬起来。
是。
我有病。
没多久可活了。
我靠在门边,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站直。
我知道自己胃中空空,吐不出来东西。
可是现在喉咙一甜。
粘稠的血从我嘴巴里涌出,滴落在我的衣服上,又掉在地板上。
我看见姜珏愣了一下。
看见他下意识地想过来碰我。
我却后退一步。
你为什么不问我?
为什么不问他对我做了什么?
你愿意相信唐月初的一面之词,也从来不肯听我说一句话,你从不肯听我说。
因为你从来不在乎。
反正到最后都是我的错——
因为我是罪人。
我欠了妈妈的命。
是吗?
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 。
我的哥哥只是慌乱了一瞬。
又立马冷静下来。
我听见他用与平常无二的声音,再平静不过地反问我:
难道不是吗?
难道不是吗?
是啊。
我还是不会哭。
哪怕眼睛痛得要死,就是掉不下来一滴泪。
所以我马上就要给妈妈偿命了。
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他哥哥。
我看着姜珏,弯唇微笑:
我马上就要死了。
开心吗?
哥哥。
姜珏那天晚上没能抓住姜眠。
她消失在街边的路上。
后来他无数次想,要是那天他能再快一点。
要是那天,他能抓住姜眠的手,不让她离开,就好了。
姜眠没有回家。
他的手机号被她拉进了黑名单,微信也只剩下一个鲜红的感叹号。
姜珏在她家楼下抽了两天的烟,可她再没有出现在家门口。
二十年的血缘关系,稀薄得好像一张纸。
只要她失联,他就再也没有办法找到她。
他去了医院。
戴着眼镜的医生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摇头叹息:
尽早找到她吧,再拖下去,真的没有几个月可以活了。
姜珏垂着头,像是挨训的学生:她为什么……会得这个病?
年轻人……都不爱护自己的身体。
医生又是一声叹息。
姜珏的指甲掐进肉里。
和姜眠失联的第八天。
他还是闯进了她的家里。
开锁的工人收了工具,屋内迎面而来的,是一股刺鼻至极的气味。
姜珏从来没有进入过她的家门。
二十年的时光太漫长,他忙于憎恨姜眠,却从未和她好好坐下来谈过一次。
房间里的东西少得可怜,根本不像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子居住的地方,冰箱有不知名的液体滴落。
他拉开时,才发现里面的东西已经全部腐烂。
厨房,卫生间,书房,卧室。
清冷地像是从来没有人居住。
可又干干净净的,证明她曾经来过。
卧室里有一个碎掉的巨大玻璃瓶。
玻璃碎片和五彩的药片散落了一地。
像是被人狠狠砸在地上。
姜珏眼尖,看见桌上的一个空纸盒。
上面印着的字让他脊背发凉。
文拉法辛。(一种抗抑郁的药物。)
姜珏夺门而出。
从进门时就笼罩在他头顶的阴霾并没有消失,这些天积压在他心头的感情,终于将他压得喘不过气。
所有的一切,似乎在向他宣告着一个呼之欲出的秘密。
隐秘,又无望。
他跪坐在烈日之下,忽然生出一个绝望而无助的念头。
如果再不快点找到姜眠——
这辈子,他就再也见不到活着的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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