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们这里不需要做生意啊。”店员苦笑着说，见黛雪落惊诧地回过头来，又对她解释说：“我们老板开这个店完全是出于兴趣。这个店面等于就是租来展示他这些面具的。”

“哦，真是有钱人……”黛雪落随口应答着，继续仔细地观察着橡皮面具。看来这店员说的是真的。这老板对这些面具非常重视，连面具的摆放都严格按照年龄的顺序。最左边是一男一女两个孩童的面具，接着依次是少年、青年、中年和老年人的面具，都是一男一女各一个，男的总是摆在右边——除了老人的那一组除外。老人的那一组只剩下了那个老头面具，老太太的面具则却不见了。

“哦，那个老太太的面具昨天刚卖出去。”店员见黛雪落注意到了这个，慌忙跟她解释。这一下更显得他心虚。

“哦……”黛雪落警觉地用眼角朝他瞥了瞥。她敢确定老太婆的面具绝不是因为卖出去了才消失的。标价牌还在那里呢。这里生意这么清淡，有足够的时间让店员好好地处理每一份交易，他绝不会忙得忘记抽标价牌。可能他是把面具拿走藏起来了，或是扔掉了。为了某个特别的目的。

一想到这个黛雪落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兴奋。她把目光朝柜台后面溜了溜，发现那里还有一个小门，不知通往何处。

“呃……其实我很喜欢这种面具，我想在学校的化妆舞会上扮成一个老太太，你这里还有库存吗？可不可以帮我找找看？”黛雪落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自然。

“抱歉，我们没有另外的地方存商品。我们所有的东西都摆在这儿了。”店员回答得很干脆，表情却更紧张了。

黛雪落又朝那小门瞄了一眼，下意识地咬住了嘴唇。她有种强烈的感觉，那张面具应该还在店里。最可能的藏匿之所就是那扇门后的房间。她想要找个理由硬闯进去，又怕万一真发现了什么会被这店员灭口。

店员的表情已经越来越不耐烦。黛雪落觉得他可能下一刻就要撵她出去，忽然瞥见柜台里的诞生石花花绿绿的很好看。她急中生智，微笑着对店员说：“你这里的诞生石好漂亮啊，我一个朋友也喜欢这个东西，我打电话叫她过来。”说着便飞快地掏出手机给安心打电话。

她可以预想安心现在肯定是带着满身的杂酱怒火万丈地找她，果然看到手机上有一串未接电话。她刚才为了调查方便，把手机设置了静音。无声的愤怒有时候最恐怖。她看到这一串号码显示，偷偷吐了吐舌头，接通电话后果然听到一声雷鸣般的怒吼，“你到底死到哪里去了？你一个人死不要紧，你别连累别人我告诉你！”

“喂，阿心吗？”黛雪落努力稳住自己不把手机扔了，用亲热到肉麻的语气欢然唤道。

“你这是什么语气！你很开心是不是？”安心不明就里，以为黛雪落是在调侃她，不由得火冒三丈。

“阿心啊，我跟你说，我有特大发现！”黛雪落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和之前保持一致，语气却不免因为惊慌而微微有些发颤——当然要惊慌了，如果安心听不懂她的话，坚持不来怎么办。

“什么发现？”幸好安心虽然恼怒，还没有失去警察的敏锐。她一下就听出了黛雪落话里有话。

“特大发现啦……”黛雪落发嗲般地拖长声音，“是你一直要找的东西……快点来哦，再不快点的话说不定就没有了。”

“好！我立即过来，你要小心！”不知不觉中安心的语气中已经没了敌意，取而代之的是战友般的关切和信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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