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只能捧着话筒，一遍又一遍的说：“傅信然，你等等我，我一定会救你出来……”
哪怕是用她的命，去做交换。
她已经背负了一条人命，承担不起再多了。
傅信然轻轻摇头：“太晚了，林以柠，你房间的床头柜里有张去法国的机票，那边我都替你打点好了，你去那边开始新的人生吧。”
他的眸中，有化不开的悲伤。
少年一字一句：“好好活着，替我去看巴葛蒂尔公园的玫瑰。”
通话截断，探监时间结束。
听筒里只余嘟声，林以柠却还紧握不放。
她眼睁睁看着傅信然被狱警带走，他脊背挺得笔直，仿佛前方不是万丈深渊。
血泪从林以柠脸上滚落，等到傅信然的背影消失不见，她才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医院病房中，傅明琛望着空荡荡的病床，眸色森冷。
林以柠竟然还没回来！
她现在是为了傅信然，要跟他对抗到底么？
傅明琛怒意更盛，恰在此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响起。
他不悦接起：“喂……”
话未完，林以柠的声音混着风声，灌进他的耳中：“傅明琛……”
那声音过于缥缈，傅明琛心没来由地一紧。
他拿下手机，点开GPS定位，显示林以柠正在蝴蝶大厦。
她在哪儿做什么？！
傅明琛瞳孔紧缩，朝着电话那头厉声发问：“林以柠，你打算躲到什么时候？”
而电话那头，林以柠语气分外平静。
她说：“我没有在躲，我想问问小叔，那些话还算数吗？”
傅明琛心跳漏了拍，他蹙紧眉头：“什么话？”
林以柠说话语调，愈发缥缈——
“你说只要我死，就能从你身边离开。”
“只要我死了，就可以不用再被人欺凌羞辱，也可以还清苏甜的债。”
“只要我死了，你就会放过傅信然。”
字字句句，如巨石压在傅明琛胸口，令他有些喘不过气。
他烦恼到了极点：“林以柠，闭嘴，不要再说了，别耍花招挑战我的耐性。”
“但如果这一次，是真的呢？”
林以柠轻声叹息：“再见，傅明琛，我好后悔爱过你。”
闻言，傅明琛陡然滞住了脚步。
不安如潮水裹挟了他的心脏，他还没回过神，烈烈作响的风在耳畔刮过后，一声巨响盛开，嘈杂的尖叫声刺穿耳膜。
傅明琛呼吸一滞，就听见惊呼响起：“快打120！蝴蝶大厦有人跳楼了！”
手机那头，只余下嘈杂。
傅明琛僵在了原地，脑中阵阵发白。
他什么都没想，忽地大步往外走去，径直坐上了停在医院门口的车。
傅明琛坐在后座，抓着手机的手骨节发白：“开车，去蝴蝶大厦！”
司机小心觑了他一眼，不敢言语，只赶紧发动了车。
豪车疾驰，停在了蝴蝶大厦外圈的马路上。
司机往前张望了眼，迟疑告知傅明琛：“傅总，前边围了好多人跟就救护车，我们只能停在这儿了。”
闻言，傅明琛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他薄唇紧抿，忽地突然抬起手，推开车门往外走去。
司机紧随其后，望着冲进人群的傅明琛，也傻了眼。
傅明琛背影有着从未有过的慌乱，他疾步跑到了林以柠面前，声音有些走调：“林以柠！”
他小心翼翼将人抱起来，掌心都是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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