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被流放的少年
风景秀丽的黑山森林里,有一少年身着玄色长袍,懒洋洋地仰躺在青草地上。 少年不过十五六岁,模样清秀,皮肤白皙,一双乌木般的黑色瞳仁显得炯炯有神。 然而,那微微扬起的眉梢与嘴角,却又在无形中透露出了那么一丝丝的傲意,仿佛这世间已经没有什么能入得了他的法眼了一般。 此时此刻,只见少年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根随手拔来的狗尾巴草,正望着天空中漂浮的一团团白云发呆。 此人名叫张为,听上去是个很普通的名字,但若是知晓他身后背景的话,那么肯定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而在距离少年不远的一株大树下,还盘膝坐着个鹤发童颜的麻衣老者,此时他正自顾自地在闭目养神。 某个时刻,张为转动身体,以手撑头妖娆侧躺,面向麻衣老者缓缓开口。 “我说童老,今天是咱们被逐出家门的第多少天来着了?” 不远处那位名为“童老”的麻衣老者闻言,却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用沙哑的声音回答道:“一个月零三天!” 随后他嘴皮又动了动,仿佛想再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归于沉默了。 “什么?居然才一个多月?” 张为大惊中翻身坐起,眼睛大瞪着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嘴里的狗尾巴草更是都差点掉落。 “真的假的……我怎么感觉都已经过去一年多了呢?该不会是您老人家记错了吧!” 他满是质疑地开口,言语中充满了对童老记忆力的怀疑。 然而,童老对此却并没有任何想说了,他甚至连眉头都懒得皱一下,只是像没听见似得继续闭目打坐了。 很显然,老者已经习惯了自家少主的毛病,那就是凡事都爱夸大其词,说话总是没边儿。 而这样做的真实目的,其实就是为了让人来杠,借机让他这个小话痨能够好好地聊上一聊,打发打发多得用不完的时间。 不过有些可惜,童老早已对他的“小伎俩”了如指掌,所以自然是没有上当,直接摆出一招“沉默是金”,无情地断了张为想找人聊天的念想。 而见童老未再搭理自己,张为眼中的兴致顿消,暗自嘟囔了一句“没劲”。 旋即,他不得不又懒洋洋地仰躺而下,手枕脑后,继续百无聊赖地望着天上的云团发起呆来。 “才过去一个多月啊……剩下的三十五个月可该怎么过哟……”他双目无神地喃喃开口,满脸皆是苦恼哀怨之色。 原来,这位少年因为自身妖孽天赋的原故,平日里难免就显得有些轻狂骄傲之意。 而就在一个月前的家族大比中,他自恃已经同辈无敌,所以丝毫未将大比之事放在心上,故意一觉睡了过去。 这自然彻底惹恼了张氏族长。 毕竟像家族大比这种盛事,到场的不仅有族中各大长老,更有不少请来的掌教和大能,场面不可谓不隆重。 而张为在这样的场合下故意缺席,无疑是在众目睽睽下折了“天玄张氏”的面子! 这种行为,自然是彻底点燃了张族长心头的真火,就算这是他最为骄傲的爱子,也再不能如此惯着他了。 于是乎,就在族比结束的当晚,张族长召开族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将张为流放三年。 “三年时间,务必将你身上的恶习都改掉,否则老子不介意再让你在外面待个三年!” 这是张父的原话。 对此,张为心里自然是一百个不愿意。 毕竟流放在外,生活上肯定不会安逸,最重要的是凡事都得亲力亲为,再不能像在家族中那般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 不过,任凭张为如何不愿,但奈何胳膊终究是拧不过大腿。 更何况张父这次是铁了心要让他改过自新,所以他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答应下来。 事实上,也由不得张为不答应。 因为张父只是随手一划,便构建出了一条由天玄域直通大荒域的空间通道,不由分说就将他给扔了进去。 之后,还是张母考虑周全,又特地派去了族中十长老童珏跟自己的贴身丫鬟张婉儿,专门负责张为的人身安全与饮食起居。 而知晓了此事的张父自然是有些不悦的。 不过他嘴里虽埋怨着“慈母多败儿”,但终究还是没有阻拦,任由着两人前去了。 时间一晃,转眼张为三人来到这大荒域已经一月有余。 而在这三十多天的日子里,张为总算是勉强适应了这里稀薄的灵气和贫瘠的环境,不再像刚来时那样的娇生惯养了。 毕竟,他可是被流放的人,身无分文地被赶出家门,若是再像以前那样养尊处优当少爷,那肯定是要客死他乡的。 清楚这一点的张为不得不很快地“入乡随俗”了,毕竟他可不想英年早逝。 “唉,早知道会这样,当时我就不该装那个逼的……现在倒好,被老爹一气之下发配到了这鸟不拉屎的大荒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此时此刻,仰躺在青草地的张为喃喃自语。 如今他可谓是肠子都悔青了,每每回想起之前那次一年一度的家族大比就感到后悔不已。 真的,如果当时知道不去参赛的后果这般严重,那他肯定不会像那样狂妄到目无法纪了。 只是可惜,这世上并没有后悔药可买。 既然“三年流放”之事已成定局,那么张为的为今之计就只能是服从安排,乖乖地在外历练个三年再回去了。 “唉,爹不疼哟娘不爱,我是谁都不要的大白菜……” 百无聊赖之中,张为一手拍着地面打起节拍,一边竟是自得其乐地唱了起来。 只是那声音听上去呜呜咽咽,满含着浓浓的哀怨与忧伤。 若是有不明实情的人路过此地,那肯定会被他的歌声感染,认为这是个受到了爹娘虐待的可怜孩子。 一旁,童珏长老听到了自家少主嘴里面唱的那些,嘴角当即忍不住抽了抽,随后又有些无语地摇了摇脑袋。 而就在小张为兀自唱得正起劲之时,一阵响亮的“咕噜”声突然自他的肚子里面传了出来,立马就将他的歌声打断了。 “肚子一叫,大事不妙,本少爷要祭五脏庙!” 张为怪叫一声,旋即猛地翻身坐起,朝四周看了看,但都没有发现记忆之中的那道倩影。 “真是奇怪,婉儿姐去找了这么久的食物,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他一边揉着已经饿憋了的肚子,一边又缓缓站起身来,脚一发力就闪电般跳上童老身旁的大树,站在树顶以手掩眉地四处眺望了起来。 “这人去哪儿了……” 正当张为话音刚落之际,忽然间,一声女性的尖叫声就在这片幽静的山林中陡然响起,惊起飞鸟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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