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桶金
2007年6月15日,南清市水岸花园,6号楼5-553室房间。
看着手机上将近1.5亿元,罗柄天仰起头,看向四墙如洗的新楼,长长吐了一口气。
罗柄天,男,23岁,北方财经学院毕业,现在南清市龙海证券营业部当一名临时实习生。
父亲罗富利是一个普通的泥瓦匠,母亲则给一家超市当保洁员。
眼前这栋楼房是父母借债五万交的首付,他又贷款三十万元,买下的单身房。
家住本市郊区,毕业后,他就找谈对象为借口,贷款买下这套没装修的新楼。
每月的工资,勉强够还清三千元的贷款。
剩到手中,不到五百元的生活费,别说衣服日用品,更别说人情开销,恐怕连吃饭都成了问题。
何况,营业部每月都有令人瞠目的任务,完不成任务,临时工要下岗,正式工也要被吊起来。
这已经残酷的现实,他记得清楚,前世为了完成每月任务,父母舍下老脸,求助一帮穷邻居,七八年不来往的亲戚,终于熬过了适用期。
只是没想到,入职之后,深似海。
随后的任务指标,如倾盆大雨,一个接一个,每个任务一不小心就会掉坑里,出不来。
为此,同事们勾心斗角,挖空心思,面和心不和,再加上,每日晨会排名的刺激。
他虽然顶住了压力,不断努力,可南清市,这个三线小城,想要完成这么多任务,家里没矿,没猪,也只能成为别人的笑柄。
哪怕他再要脸,再要皮,也始终在人前抬不起头,总觉得欠别人的。
公司里,成为众多同事议论对象,公司外,大小人情聚会,还是弄不清什么时候来的相亲会面,他都表现得沉默无语。
沉默的性格,也难怪女孩不喜欢,就算罗柄天,也烦自己。
眼看三十岁,终于找了一个比他大六岁的女人,跟母亲在一个超市工作的销售员,这还是半推半就,草草结合。
新婚之夜,他就重生到十二年前。
一切怪谁?
不能怪父母,他们含辛茹苦也不容易,怪公司任务,他还真差一点傍富婆。
没办法,说到底,心思不够狠。
1.5亿,他又吸一口气,就在银行帐户里静静地躺着。
想起这么一笔巨款,就觉得跟自己家庭,眼下临时工身份,不协调,甚至有点荒谬。
铃铃铃……
一声急促电话铃响,罗柄天拿起电话。
“天哥,女友跟我分手了,说我们不合适。”
打电话的,是大学一个不错朋友何昆,没等说两句,就在电话里号啕,罗柄天却如雷击一般清醒了。
就连何昆,作公职的谈个对象这么不容易,可见现在女孩眼高有多高。
记起毕业后,父母也到处托人,给他介绍相亲。
相亲女孩几乎见第一面,听没房子,就上上下下瞥他两眼,转身就拜拜,没了后音。
他怀疑是因为自己长得丑?
无数次照着镜子打量,浓眉大眼,嘴唇厚重,笑起来热烈,冷静时也很酷。
挺不错的!
怎么每个女孩,见面都超不过一个月呢?
这深深刺激罗柄天,他变得越发清醒。
如今重生了,没有任务改变,他知道,一切还会重复过去。
2007年6月,他想到一件大事。
这时候,股市里出现一个新的品种——权证。
这是一种从西方引入的投机品种,跟股票类似,但却可以每天交易无数次,还不受涨幅限制。
也就是说,每天涨上一万倍,监管部门最多就是警告一下,依旧可以继续上涨。
一年前,这种品种就已经出现。
只是运行了一年左右,由于参与的人,输得惨烈,不得不中途叫停。
眼下,正是这最后的机会,还剩下至少三只权证,进入末日交易周期。
最后的周期,也是涨跌最剧烈的时候。
只是谁也没想到,整整三个月,三只权证,每一只在退出前,只进行两次波动,从此告别了这个市场。
罗柄天记忆最清晰的,就是“朝行权证”的两次波动,其它两只加一起不过五六倍,“朝行”权证,却出现了超过十五倍的反弹。
“朝行”权证的末日一周,在跌到0.001元时候,突然无征兆启动,途中没有多少波动,直线涨至1.5元。
如果投一千块钱,当天在最高点卖掉,直接就能赚到一万四千元,一天十多倍的收益。
谈起这事,在营业部成为一个很大的新闻。
有一位客户,只投了四百元,拿到了最高价,赚了近八万,结果在联系客户时,竟然无人接听。
最后,这只权证剩下五天,一直下跌至0.001元收盘。
为了这只末日权证,罗柄天四处借钱,最后没办法,把这栋楼,也抵押给高利贷,换到五十万元。
三个月,抓住三只权证的最大波动起涨点,利滚利,直至等到八月十七日,“朝行”第一次跌至0.001元。
他直接把之前盈利的一千万,一股脑全仓报价跌停0.001元建仓。
实在太刺激了!
一千万,在南清城,都可以把最大的超市买下一半的股权。
他做完后,也觉得自己要疯了,只是,想起“朝行”权证末日走势,禁不住那巨大的诱惑。
最终挥出手指,轻轻……
啪的一下!
在“朝行”权证涨到1.5元位置,按下确认键,成交了。
看见帐户上,静静躺着的150000000.00,这个惊人的数字,他瞬间觉得眼前一片空白,整个世界也仿佛静止。
“天哥,你在吗?”
电话传来声音,罗柄天这才反过味来。
“何昆,你还年轻,凡事看开点。”
“嗯,那晚上,我请你喝酒!”
“什么?”
罗柄天有点意外,何昆可是一个出了名的舔狗,宁可把钱都花在女人身上,大学三年,除了在一起玩耍,他就没正经请过客。
当然,他也不得不承认,这跟自己不请他,多少也有关系。
罗柄天蹙紧眉头,心中变得冷静。
何昆家庭还算不错,毕业后,家里安排进了税务口,没两天,车也开上了。
2007年的南清市,有房令人羡慕,有车,也算舒适的“小富即安”。
人家不请吃饭,不是因为他穷,而是在人家眼中,他就是一个陪衬,除此,也没什么可利用的价值。
想到这,罗柄天把手伸到枕头下,把那张巨款银行卡踹在怀里,转身回话。
“好,我马上到。”
……
何昆,此刻刚走下市中心的一栋楼,启动那辆富康小车。
虽然价值不过十几万,可在南清市,哪怕不少高干子弟的宝马车,也跟他没法比。
一个是公车,一个叫私家车。
谁都知道,整个南清市,私家车满打满算,超不过一百辆,大多数还是生意人,为了跑长途使用。
坐上车,他在琢磨去什么酒店。
以他的条件,平时跟一帮胡朋狗友,南清市大小豪华酒店都去遍了,可今天不一样。
想了半天,他最终拿起电话,播了一个号码。
“郑小丽,我有东西给你,最后在云香酒店见一面吧。”
文章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