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四
晚上十点，顾晚舟坐在床上，面前的电脑屏幕显示着那个群的对话框，她的手指犹豫了好久，终于还是把那七个字发了出去。
欧晨是第一个看见的，只说了四个字，你特么的！
徐辰溪：你爸妈把车钥匙放我家，什么时候来拿？
陆祁：你特么的终于回来了，徐辰溪你知道你他妈不早说！
苏闵泽：景良也在北京，你们联系上没？
郁铭：终于回来了，总算是可以办婚礼了！
程景良：我们刚一起吃完饭。
沈洛：给我电话！
莫则喻：还以为你要死在大洋彼岸了，舍得回来了？
段临笙：我想你。
安于：你特么把电话给我，我保证不骂死你！
接下来的五分钟内，所有人都在刷屏向顾晚舟要电话号码。而当事人早已在电脑屏幕前泣不成声，她曾以为自己可以从容应对和他们第一次交流，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刻，顾晚舟才发现，自己内心深处，对他们始终都是内疚和想念的。
顾晚舟这边哭得不能自拔，那边众人已经等不及给她发了视频通话。
这天晚上，顾晚舟哭着和他们聊到凌晨四点，第二天顶着一双又红又肿的熊猫眼去的事务所。
顾晚舟还没走进办公室，助理把她拉住，神秘又兴奋地说：“顾律师，您的办公室有客人。”
“是谁？有官司吗？”顾晚舟问她。
她摇摇头，凑到顾晚舟耳边激动地说：“是明启的程总监哦，好帅！”
“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吧。”
顾晚舟走进办公室，看见程景良斜倚在自己的沙发上，悠闲的样子真是让人觉得赏心悦目，不过，顾晚舟现在只想抽他！
“程总监，贵公司的案子似乎已经结束了，原告连上诉的机会都没有，您还有什么地方不满意吗？”顾晚舟坐在办公桌前，一脸平静地打开电脑。
程景良用手指敲了敲桌上的一个盒子，说：“我是来关心一下某人的眼睛，跟一群无聊的人视频，眼泪是不是都哭干了？”
电脑屏幕一亮，顾晚舟就将桌上的一个摆设朝他扔了过去，却被他灵巧地躲过。
“程景良，你对我的电脑做了什么？我可以告你侵犯他人隐私！”
顾晚舟的电脑屏幕被程景良换成了他十九岁生日时被欧晨偷拍的那张顾晚舟被他紧紧搂在怀里的照片。
程景良耸耸肩，这是沈洛让我干的。
顾晚舟瞪着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这么多年了，还是那么没创意，永远都是一个滚，我都听腻了！”
程景良伸开双手靠在沙发上，两条腿交叉着搭在茶几上，好看得不像话。
“咚咚！”助理端着两杯咖啡进来，原本神色飞舞的她感觉到顾晚舟散发的强大气场，放下咖啡赶紧关上门走人。
顾晚舟端起她那杯黑咖啡送进嘴里，把电脑屏幕换回来以后问他：“你们公司很闲吗？”
“噢！你提醒我了，我是来要赔偿费的。”程景良走到她的办公桌前，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单子。顾晚舟瞥了一眼那个钱包，还是八年前自己送他的生日礼物。
“这是我车的修理费，一万二，请顾律师签收一下。”程景良理了理西装，坐在顾晚舟对面，朝她眨了眨眼睛。“如果顾律师想赖账，我那里还收藏着有顾律师指纹的酒杯碎片，您要不要看看？”
顾晚舟从包里掏出手机朝他晃晃：“银行账号给我，马上转给你！”
“不不不，”他伸出食指摇了摇，“我怎么会让我的女朋友赔钱呢？这就当是我为我刚回国的女朋友买的小礼物！”
“程景良！请你搞清楚，我跟你没有关系！”顾晚舟控制不住地把手机砸过去，刚好落在他怀里。
程景良边把玩着她的手机，一边对她说：“临笙和则喻周末会过来，欧晨一直在等你回来办婚礼，郁铭想知道你什么时候有档期？”
顾晚舟冷静下来，然后拿起一份文件看了起来，这些事情昨天视频的时候他们已经说过了，自己也该安排时间出来参加欧晨的婚礼，郁铭迁就着欧晨等了顾晚舟这么多年，她知道自己该好好弥补一下。
用笔在时间表上划掉两个月以后的安排，为他们腾出了十天的时间。伸手向程景良要来手机，打了个电话给欧晨。
“嗯，两个月以后，就是六月十号到二十号，你看看怎么样？不行的话我再看……可以吗？郁阿姨选的是六月十四号？确定了是吗？那好……对了！你和郁铭把你们的尺码给我，你们的酒席的礼服我来负责！嗯，好好，挂了！”
程景良白了她一眼：“人家婚礼你准备个屁的礼服啊？”
“我在美国替婚纱设计师莉莉安娜打过一场离婚官司，她的婚纱在美国甚至整个欧洲都很有名气，从她手中出来的婚纱，永远都是独一无二的！”
顾晚舟在电脑前输入欧晨发过来的尺码，写成一封邮件发给了莉莉安娜。
“这离过婚的人做的婚纱，是不是不太吉利？”程景良站在她身后看着给安娜的邮件，左手不老实地搂向她的肩。
“想不到理工出身的程总监还挺迷信？”顾晚舟拍开他的手，点开了安娜发过来的视频通话。
“安娜，好久不见！”
“天哪，Elian！我都不敢相信你要结婚了？！我的天哪！噢！这位是你的未婚夫吗？你们看上去真配！你好，我是安娜！”
程景良笑着和安娜打招呼，一只手趁顾晚舟不注意搂住她的肩，面带笑容地在桌下控制住她的双手：“你好！我是晚舟的男朋友。不过婚纱不是为我们做的，是晚舟的闺蜜，我们结婚的话一定也会通知你，到时候还要麻烦你为我们设计一套婚纱。”
“噢？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是你们。不过你们的婚礼我也一定会设计适合elian的婚纱的，期待你们的好消息！Elian，我需要你闺蜜和她未婚夫的照片，尽量多一点！”
“安娜，很感谢你能答应为我的朋友做礼服，价格方面呢？款式，花色和配饰我都相信你的品味，不过我还是要说一下，我闺蜜喜欢紫色，你做出来的礼服我们会用于晚宴。”
“噢！Elian，你提醒得很好，感谢你的信任，我爱你！不过价格我是不会少的！”
顾晚舟笑着点点头：“我知道，安娜的手价值连城！”
“OK！Seeyou！”
“Bye！”
关掉视频，顾晚舟一脚踹开程景良，冷着脸收好桌上的文件夹。
“程总监，你不需要工作？”
“龚城跟我说，我目前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把女朋友追回来！所以，我就请了一周的假，打算在这守着。”
“程景良！”将手里的文件夹扔过去，对于程景良，她永远都控制不住自己想杀人的冲动。
气了她一会儿，程景良也不想耽误她工作，坐回沙发上用自己带来的电脑设计起了图纸。办公室内两个人一个在办公桌前翻阅文件，一个在沙发上一直摆弄着电脑。办公室外，助理们的八卦满天飞。
下午三点，程景良从沙发上醒过来问她：“下午茶想吃什么？”
顾晚舟瞥了他一眼，视线又回到手里的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上，“楼下那家咖啡店的黑咖啡和提拉米苏。”
“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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